顾青峰要吐血了,眼看就要逃过一劫,却被这小贱人给搅了。
卢淳哪敢随便定未来国丈的罪,闻言立马偷眼去瞧太子殿下的脸色。
夜苍澜面不改色,竟立马点了头,一脸深以为然的模样,“顾小姐说的是,身为主犯同谋,岂能放过。”
顾青峰腿都软了。
接着便听见卢淳那个墙头草的宣判,同样三十杖刑,牢监三年。
他只觉眼前一黑,整个人都跌翻在地。
顾知念压根就没想过,哪怕事不成,自己的亲爹,未来的国丈,竟然也要受罚。
她可是太子妃,亲爹却要坐牢,这传出去,她这太子妃岂不成了笑话?
顾知念直接跪在了太子面前,哭得梨花带雨,苦苦哀求太子开恩饶恕。
夜苍澜盯着眼前的顾知念,突然问:“这事你有参与吗?”
顾知念心尖一跳,立刻否认,“没有,妾身绝没有参与此事,妾身什么都不知道。”
“是吗?”夜苍澜明显不信,但也没再多说什么,不管如何,眼前这女人还是他名誉上的未婚妻,关系到皇家脸面,也不好做得太过分。
顾青峰眼巴巴盯着女儿,见女儿不再为他求情,心立时就凉透了,可又不敢多说什么,眼下这杖刑是免不了了,三年牢狱或许还能疏通一二,他还要指望着这个女儿。
结案了,顾知安没急着走,亲眼看着顾青峰结结实实挨了三十臀杖,亲眼看着顾青峰疼晕过去又疼醒过来好几次,最终被人抬着扔进了府衙大牢,这才慢慢离开府衙。
夜苍澜远远跟着,并没上前与她说话。不是他不想,实是周围有父皇的人,他不能表现得与顾知安过于熟悉和亲密,只能暂且将这腔相思之情压下,留待日后。
顾知安却不知夜苍澜此时心中所想,她和红缨琅乔回到石柳巷,当即拉着两人进屋,没有直接说话,而是拿了纸笔交流。
她在纸上写:你们可愿随我离开京都?
离京
经过婚书这桩事,顾知安算是明白了,她和这京都城就是犯冲,再怎么低调行事,也自有麻烦事找上门来。
若想过几天安稳平顺的日子,就得远远的离开这里。
红缨在纸上写:外头那么些人盯着咱们,咱们怎么走?
皇帝还指望着靠她将楚元炎给钓出来,想着让楚元炎不计前嫌帮他们夜氏皇族去前线拼杀,为他们守住边关,稳固皇权。
呵——想用你时你就是宝,不想用你时,你就是眼中钉肉中刺,连喘气都不配。
这也是顾知安想要离开京都的最大原因。
她不想自己成为楚元炎的拖累,更不想让楚元炎为她冒险。
趁着楚元炎如今还没消息,早些离开这是非之地。
至于那什么福运和命格,暂时也管不了那么许多,以后再说吧。
思定这些,顾知安在纸上写:我自有办法,明日咱们就走。
主仆三人安心睡了一觉,为了不让盯梢的人瞧出异状,家里那些贵重的东西都没动,只每人贴身带了些银子和银票,好在顾知安先前做好的臂弩和一些信号弹都放在梧桐巷楚元炎的别院里,石柳巷这边还真没什么需要带的。
三人先在街面上闲逛,和寻常女子一样,一会看看胭脂,一会瞧瞧水粉,成衣铺子买两件衣赏,糕点铺子买两包糕饼,说话行事一切都很正常。
到了午时,三人进了一家酒楼,要了一间上好的包厢,起先都是开着门窗吃喝的,盯梢的就坐在不远处,也叫了酒菜慢慢吃喝着,只要一抬头就能看见包厢里三个女人又笑又闹的模样。
过了一会,似是穿绿衣的丫鬟倒酒时不小心打翻了酒壶,酒水洒了顾小姐一身,于是三人手忙脚乱的要换衣。
换衣自然得关窗,总不好让外头的人看着她们换衣裳。
盯梢的几人也没太在意,这种事都是寻常小事,乃至好一会后,窗户依然没打开,他们也没多在意,门始终都是关着的,只要人在里头,就不防事。
也不知过了多久,盯梢那几人桌上的酒茶早就吃完了,茶都喝了两壶,那包厢的门窗也一直都关着。
盯梢的人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便叫来小二,让他去送茶水,瞧瞧里头的情形。
小二去了,瞧了两下门,见没人应,便大着胆子推门进去,不一会就跑出来,手里拿着一张纸条,上头写着:酒菜钱找外头那几位带刀的黑衣兄弟要。
盯梢的几人见了纸条,面色大变,冲到包厢一看,竟瞧见包厢里还有一扇窗户,且是开着的,那三人显然是从那扇窗户跑的。
五人兵分两路急追,一路回石柳巷查探情况,一路往城门处追。
然而此时,顾知安已经和红缨琅乔出了城门,连马车都没坐,直接骑马,一路往东。
“小姐,咱们为何不去江南?”琅乔不解地问。
顾知安摇头,“去不得。皇帝知道我的底细,必定会派人去江南设伏,再者,我也不想给外祖母惹麻烦。”
“你们听说过万佛寺吗?”顾知安选择往东边去,还有一个重要原因,便是东边的云州,有一座千年古刹,据说里头的有道高僧十分多,她想去瞧瞧,自身这残缺的命格和福运,能不能有别的法子补回来。
主仆三人在官道上打马急奔,与一行车队错身而过。
护在马车旁的年轻男人瞧见迎面打马奔来的女子,女子虽蒙着面纱,可露在面纱外的一双灵动至极的眼眸让他感觉十分熟悉。可惜此女似乎是有急事,跑得很快,路过他身边时一丝停顿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