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帘子掀开,中年美妇探出头来,朝发愣的儿子问:“看什么呢?”
青年指了指后头的滚滚烟尘道:“刚刚瞧着一位姑娘,眉眼和小叔有些像。”
万佛寺
中年美妇翻了个白眼,“你这一路上见了谁都觉得像你小叔,这都第几个了?”
青年辩解,“这个不一样,这个真的很像。”
中年美妇懒得跟他争,只淡淡道:“这件事儿透着蹊跷,怎么想都不对。事儿都过去了十七年,怎么就突然传出当年那个女子带着身孕嫁人的消息?偏偏在这个时候,你不觉得奇怪吗?”
青年点头,“确实奇怪,可不管这事儿是真是假,总是要查清楚的,若真有小叔的血脉流落在外,咱们欧阳家总不能不管,若是假的,自也要查出幕后的搞事之人,咱欧阳家可不背这糊涂账。”
中年美妇点头,“是这么个理,也不知你小叔去江南那边顺不顺利。”
陆子期日夜兼程,总算在第三日时赶回京都城外。他没急着入城,先乔装打扮了一番,又将马匹寄在城外的茶棚,自己扮成个乡汉步行入城。
刚入城便瞧见几个宫里的熟面孔,似乎在找什么人。
陆子期进城后先是去了玲珑阁,将最近京都城发生的事都打听清楚了,这才又出来。
主子和他虽不在京都,可顾小姐的事情,弟兄们并没有不上心,只是顾小姐身边有许多宫里的暗哨,他们不敢轻易露出行迹,只是暗中关注着,一旦顾小姐发生险况,弟兄们定会出手相助。
令他没想到的是,他紧赶慢赶,终究是晚了一步。据说就在一个时辰前,顾小姐带着红缨和琅乔摆脱了宫里的暗哨,离开了京都城。
为免破坏顾小姐的计划,他们的人也没敢跟上去,如今谁也不知顾小姐去了何处。
正在房里发呆的顾知念突然感觉到什么,这种玄妙的感觉一瞬即逝,想抓没抓住。也就是从这一刻开始,她发觉自己的运气似乎变的更好了。
想做的事都能做成,想见的人总能见到,只要她想见太子殿下,只要出门,便总能轻易偶遇。
她这感觉太好了,为了能长期维持住这种运道,她特意去了一趟玉华山见无尘子。谁知无尘子告诉她,她的运道变得更好,是因为顾知安离开了京都城,两人之间的距离太过遥远,命格和福运之间的彼此争夺暂时停下,两人的运气就算不变好,也会处于一种平衡稳定的状态。
难怪,原来是那个贱人走了,果然只要她消失,自己的运道就会变好,就能心想事成。
“道长,有没有什么法子能让那贱人一辈子都不回京都?”
无尘子摇头,“无法。”
顾知念虽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但至少眼下的状态她是满意的,按着现在的运道,她应该很快就能和太子殿下成婚了。
主仆三人赶了两天路后,在一个小城里买了马车,之后的路程便都坐马车,三人可以轮流休息,也能舒服些。
赶到云州时,已经是七日之后。
还未到十一月,云州已经被白雪覆盖,而京都不过刚入秋而已。
主仆三人进城后的第一件事就是买衣服,买成衣铺子里最厚的衣服。
“小姐,你多久没捡钱了?”刚穿上厚棉衣的琅乔突然问。
顾知安想了想,似乎从楚元炎开始倒霉起,她就没捡过钱了,最近运气也着实不好,破烂事一堆。
顾知安将买衣服的钱递给掌柜,无视琅乔的问题,朝掌柜问:“掌柜可知万佛寺在何处?”
掌柜脸色瞬间就变了,好在店里现在没有别人,只有眼前这三个女客,再看她们的穿衣打扮和口音,分明是刚从外地来的,便压低声出言提点,“三位最好不要打听万佛寺,小心惹祸上身。”
民不与官斗
顾知安一脸好奇,“为何?”
掌柜摆手,不愿多说。
顾知安却哪肯就这样走,直接掏出一锭银子放到掌柜面前,“我们初来云州城,许多事不清楚,还请掌柜的提点一二。”
俗话说的好,有钱能使鬼推磨,何况只是回几句话。
看在银子的面子上,掌柜的自然是知无不言了。
原来在半个月前,云州城里来了一伙人,穿着大晋的服饰,说着大晋的官话,就是口音有点怪。起初这些人在云州城也就是小打小闹的欺负了一些瞧着老实巴交的卖菜老农,谁知过了一两日,这伙人行事开始肆无忌惮起来,当街欺男霸女的,有人告了官,可那官却是不管,赶来的衙门捕快见是这些人,直接掉头就走,连问个案情的都没有。
就这样,这伙人行事越发的毫无顾忌,开始在城里肆意烧杀抢掠,闹得再凶,官府的人也只是象征性的出来瞧了瞧,根本不管百姓们的死活。
正巧那日有个万佛寺的和尚来城中采买米粮,瞧见那伙人抢掠民女,便出手将人救下,后又阻了那伙人好几桩恶事。
那伙人直接将和尚给恨上了,偏又打不过和尚,只能眼睁睁看着和尚离开云州城,回往万佛寺。
本以为这事就这样过去了,谁知昨日,这伙人突然潜进了万佛寺,不知使了什么手段,竟将万佛寺里的数百个僧人都药倒了,之后他们就关了万佛寺的大门,连里头的香客都没放出来,至今一点消息没有。
“就算是这样的情况,那也不至于百姓们都不敢谈论万佛寺吧?”顾知安对这位掌柜先前一提万佛寺就一脸讳莫如深的态度觉得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