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眼前这两人,他是真得罪不起,一个是未来皇后,一个是未来国丈。而顾知安,似乎也不是好惹的,上回的教训还历历在目。
怎么办?
你是什么身份,我又是什么身份
“卢大人在犹豫什么?”顾知念冷冷看着卢淳,施以无形威压,逼迫卢淳立刻处置顾知安。
她真是一刻都等不了了,她要亲眼看着顾知安倒霉,看着她被杖刑,被打得遍体鳞伤,然后丢给那个恶心的家伙,今夜就让他们拜堂成婚,从此暗无天日。
卢淳想到顾青峰先前的承诺,咬了咬牙,将手伸向了令签筒,准备下令仗刑。
顾知安冷声开口,“卢大人可真是明镜高悬的大清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当着京都城这么多百姓的面,就敢如此不分青红皂白肆意处刑,身为命官,却知法犯法,不知你又该当何罪?”
卢淳一听这话,脸色顿时沉下,他再如何,也轮不到一个小丫头来当堂指责,完全将他这京都府尹的脸面扔在了地上,又听见外头百姓的指点和议论声,没一句是好听的,他心里更加窝火,当即抽了令签往堂中一摔,怒道:“刁妇,如今罪证确凿,你意还敢污言攀咬本官,当真死性不改,来人,拖下去,仗刑三十。”
顾知念面露喜色,满心雀跃,立马用得意又鄙夷的目光看向顾知安,笑着道:“想和我斗,也不看看你是什么身份,我又是什么身份。”
顾知念的话刚落下,一道清冷的声音从外传入,“本宫倒是不知,你是什么身份?”
身长玉立的男子大步迈入公堂,目光最先投向一脸冷然倔强的顾知安,心微微的疼,又看向顾知念,眸光冰冷。
顾知念见来人是太子,先是一喜,随后心又一沉。
卢大人赶忙从位子上下来,朝夜苍澜行跪礼。
夜苍澜看都不看他一眼,径直走到一处空位上坐下,淡淡道:“继续审案,本宫也瞧瞧,京都府衙是怎样的公正廉明。”
卢大人不是傻子,只这三言两语的功夫,他是真真切切感受到了太子殿下的不满。
且他有注意到,太子进入公堂后,几乎没正眼看过太子妃,连顾青峰的行礼问好,他都直接无视了。
这是什么情况?
顾青峰不是说,太子对太子妃百般宠爱,无论做什么,太子都会支持的吗?
现在看来,好像不是那么一回事啊!
卢大人满头冷汗,在太子的逼视下,不得不重回主位,继续审案。
其实案子刚刚已经结了,也定了顾知安的罪,甚至都准备用刑了,只是眼下太子说继续审,他自然要硬着头皮继续审。
卢大人一拍惊堂木,朝许俊才问:“许俊才,你且老实招来,那婚书之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许俊才懵了,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那人不是太子妃吗?太子来了怎么不护着太子妃,反而护着别人?
“回,回大人,草民句句属实,那婚书确实是顾青峰大人亲手所书。”
顾知安在见到夜苍澜时便知今日不用使出底牌拼杀一场了,心里感激,只是眼下不方便多说什么,又听闻卢大人和许俊才这一问一答,于是开口道:“既如此,那你说说看,这婚书是哪年哪月那日在何处所书,媒人是谁?在哪个衙门备的案,经手人是谁。还有你先前说的彩礼,礼单拿出来,卢大人也好和衙门备案的礼单核对一下。”
许俊才哪里答得上来,这些事先前顾青峰说过,都不用他管,自有人会办妥,他也就没太在意。
见许俊才支支吾吾说不上来,夜苍澜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分明就是顾家父女做的局,要坑害顾知安。
夜苍澜冷哼,扭头朝顾青峰看去,冷声道:“既然许俊才答不上来,不如请亲手写下婚书的顾大人回忆一下。”
断案
顾知念见状,扯下面纱,露出她姣好的面容,眸含水光,贝齿轻咬唇瓣,一副娇柔无助的模样,任谁见了不得心软三分。
她莲步轻移走到夜苍澜身边,娇声细语道:“殿下莫非是不信我爹爹?”
夜苍澜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淡淡开口,“本宫确实不信他。”
顾知念被噎这一下,脸上的娇羞都快挂不住了。
“殿下,妾身愿以性命担保,此事——”
夜苍澜根本不想听她说话,直接打断她,“你的性命不值什么,你担保不起,退下吧。”
顾知念气得想吐血,万万没想到,好不容易等来与太子说话的机会,怎会是这样的,这太子殿下,怎么这样不懂得怜香惜玉。
上辈子他对顾知安可不是这样的,那时要多温柔就有多温柔,恨不得上天给顾知安摘星星,一句重话都不会对顾知安说的。
顾知念还想再说话,却被夜苍澜冰冷的目光一扫,吓得缩了回去,不敢再吭声。
无奈,顾青峰只能硬着头皮答话,答是答了,却破绽百出,驴唇对不上马嘴。
夜苍澜冷嗤,并不评价,只冷冷望向卢淳,“断案吧!”
卢淳抹了把汗,对眼前的局势也有了正确的判断,当即改了判词,命人将招摇撞骗的许俊才拿下,判其杖刑三十,牢监三年。
顾知念不服这个结果,不断给爹爹使眼色,顾知峰根本不看她,心里万分后悔,后悔不该听顾知念的话,捅出这样的娄子,现下他只想降低存在感,希望太子把他给忘了,当个屁给放了,别记挂他。
可惜,有人记挂他。
顾知安瞧着脸色发白的顾青峰,淡淡道:“卢大人既然认定许俊才行骗,那与之同伙的顾青峰呢?一碗水总是要端平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