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很感动的话,或许你可以帮我洗一次手。”张修从地上站起来,以一种轻松又不失严肃的语调说。
但饶束显然没把他这句话当真,“你肯让别人帮你洗手?别逗我呀三岁。”
在她的认知里,此人对于洗手一事的重视程度不亚于他对酸的喜爱程度。
而张修没说其他话,等她站起来之后,直接拉着她走出卧室。
“干什么?”饶束光着脚,踩着地面,右手被他拉着,跟在他后面走。
廊道的尽头是雕花玻璃窗,凌晨五点多的广州天河夜景若隐若现,朦胧的繁华笼罩在每一个醒着的人身上。
他拐过廊道转角,把她拉进洗手间,“竹笋,做人要知恩图报。”
“啊?我怎么不知恩图报了?”
“那么,”他转身与她面对面,“帮我洗手。”
“真的要我帮你洗啊?”饶束低头去看两人搭在一起的手。
张修只是“嗯”了一声,然后放开她,略低了头,打开洗手台的镜柜,开始找洗手用品。
“我其实很早就想知道,”饶束站在他旁边,看着他找出瓶瓶罐罐,她皱眉,“你的手,以前经历过什么?为什么经常会颤抖?”
他抿唇笑了笑,“很明显吗?”
“你说颤抖吗?是挺明显的。”被她撞见的次数就不低于五次了,她甚至还猜测过……是不是中风一类的……咳……
“会好起来的。”张修说了这么一句话,口吻是他一贯的冷静和强势。
仿佛那双手能不能好起来,完全可以由他自己决定一样。
安静了一会儿,他又补充:“一直在恢复。以后,至少能恢复到我认为还好的程度。”
饶束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干巴巴地“哦”了一声。
他的手指干净修长,本身整体肤色就很白了,手部的皮肤又还比他身上其他地方白出一个度,可能差一点儿就可以发光了。她想。
“那你的手,是怎么变得……不好的呀?”
“跟别人打架打的。”
“骗鬼呢,”饶束撇嘴,“你看着就不像是那种会跟人打架的男生啊。”
他笑,“一个人会不会跟别人打架,这种事还能仅从其外表看出来?”
“可以。会打架的男生普遍都挺粗犷的。”
听到她这句话,张修突然笑得扶住洗手台边沿,眼角眉梢都生动起来。
“你笑什么呀?难道不是这样吗?”饶束看了一眼镜子里的他的脸,“就我以前读中学所见到的,都是这样的。”
“没。”他收敛笑意,说:“想起了一个爱打架却不怎么粗犷的朋友而已。”
她也一通笑,“哎我不是故意波及到你朋友的,一般而言,一般而言啦,不是全部都长相粗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