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修低眉,说:“他叫‘吴文’。”
饶束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几秒之后才反问:“你是说,你那位朋友叫‘吴文’?”
“嗯。”
“哦……”
这好像是他第一次主动告诉她与他自己有关的东西。
“那你的手,”饶束清了清嗓子,“如果真的是打架打伤的,那时候,吴文在吗?”
“不在。”
“……哦。”
“倘若他在,也许这双手就不会受伤了。”他用半开玩笑的语调说。
饶束也弯起眉眼,“你这么相信吴文呀?”
而张修不答反问:“朋友不就是用来信任的吗?”
她点头,轻声:“也是。”
洗手台的半身镜倒映出两人的上半身,他从镜子里看见了她倔强的脸庞,夹带着影影绰绰的落寞和空白。
他没问什么。
2
当,自来水开关被旋开的那一刻;
当,清水顺从地心引力流下来的那一刻;
当,张修把双手放在水流下的那一刻;
当,饶束按照他的吩咐挤出洁手液的那一刻。
整个洗手间都充盈着某种真实又强烈的虚幻感。
好似这是一个被他们俩人悄悄撕裂出来的独立时空。
全世界都沉睡着,他们却在镜子里相视而笑。
饶束站在张修的身后,双手从他的腰身两侧穿过去,来到他面前,掌心覆盖在他的手背。
是一种相当于环抱的姿势。
“你别动。”她歪着头,从侧边看两人的手。
本来张修还挺享受这种感觉的,结果她下一句说:“我帮你搓就行了。”
“……”
他略歪了歪身子,看她,“于是你认为我的手脏到了需要…搓…的程度?”
饶束被他这偶尔抠字眼的行为逗笑了,“我们习惯这么说啦,其实跟你的手脏不脏没有关系的。”
他轻点下巴,“不要太用力。也不要碰到你自己手腕上的纱布。”
“知道啦。”
洗干净后,用纯白毛巾擦干,再抹上护手精华,烘干了,最后再用柔性的洗手液洗一遍。
张修像个大爷一样,随意站着,脚跟都不带挪一下的。
还时不时吩咐她一两句,懒懒地看着她忙上忙下。
末了,他总结:“饶竹笋,这是你最称职的一次。”
“哦!!”饶束正忙着帮他擦手,听到他的话,抬眸瞪了他一眼。
她的左手没怎么动,只做辅助,但手腕上的白色纱布特别显眼。
“还痛吗?”张修突然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