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浅负手而立:“师叔闭关,我身为师姐当代为管教,你把这本书抄三遍,以后每日课前到我这里背诵一个章节。”
小胖子听完瑟缩了一下,眼泪差点掉下来。其他人也默默低下头,生怕被连坐。
而江如练聚精会神地听着,脑子里反复飘过一句话——
要是能抱抱师姐就好了。
在学堂呆了半年,江如练直接跳过引气入体的阶段,进入明彰阁学术法。
阁里的弟子年纪比她大不少,成熟的人类好像更狡猾,爱恨不会放在明面上。
他们讨论都是私底下悄悄讨论——
“那只凤凰还有名字?谁取的?”
“岂止有名字,大师姐甚至让它学我们的术法。”
“可笑,也就大师姐心善,放别地儿它早就被丢进丹炉炼丹了。”
凤凰天生体质好,听觉敏锐。
江如练听见了,但没心情理会。每天除了上课发呆,就是盼着师姐回青萝峰。
卿浅最近没有任教,而是听命带队下山历练。
她从来不会拒绝师门的任务。
比如白云歇让她护好捡来的凤凰,那她肯定会竭尽所能地完成。
这次宗门让她北上除妖,她也毫不犹豫地去了。
江如练从寒梅初绽等到玉竹长出新芽,总算等到她师姐回家,却高兴不起来。
卿浅十月去,来年二月归,除去猎得十几颗妖丹上交宗门,还带回来一身病骨。
据说是除妖时受了凉,先是高热不退,之后又阴寒浸骨。哪怕盖着厚重的被子、在屋里布下保暖的阵法,脸色还是苍白得可怕。
医修快把青萝峰的门槛踏平了,人却不见好。
江如练天天守门口,看医修端着药进去,摇着头出来。
“能试的办法都试过了,我师父亲自出马都没辙。”
“师姐的手和寒潭水一样冰,唉,我看着心疼。不是说凤凰是味好药吗,要不然——”
“你在说什么?”其中一个小姐姐皱眉打断同伴的话。
然后一转头,就发现江如练站在不远处,眼眸沉沉,安静得像个假人。
没什么比打坏主意还正好被当事人听见更尴尬的事了,男修头皮发麻,赶紧找了个借口溜走。
江如练就当之前的事没发生,走上前问:“师姐今天好点了吗?”
小姐姐还是摇头。
她长叹一口气:“这病吹不得风,也断不得药。你记得提醒大师姐喝药,晚上睡觉盖好被子,关好窗,千万别着凉。”
江如练乖乖道:“嗯,我记住了。”
她何止是记住,简直是把这句话刻到了心上。
晚上睡觉前还特意绕屋一圈,检查窗户。
随后就惊慌地发现,有扇窗开了条缝,没关严实。
透过这条缝,江如练甚至能望见床上的身影。
被子比人厚重,或许是闷,卿浅大半条手臂都露在外面,蹙着眉,睡得并不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