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柳梦已那双深如潭水的眼眸,潋君不由地伸出手抚摩上他的脸。
白皙的皮肤上除了隐约可见的红晕外,柳梦已的表情仍然是淡淡的,却没有了冷漠。
潋君的手指轻柔地摸过他的眉宇,他记得柳梦已常常会略微皱着眉头,茫然时,困惑时,心疼时,甚至是生气时。
除此之外,他好像就没有什么其他的表情,唯一一次笑还是在当初紫眸练成了第六层。
他那次笑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好像也不过是微扬唇角,笑得很浅很淡,却让人觉得有一种说不出的温暖。
柳梦已每一个表情都是这样淡淡的,却无一不是发自内心。
潋君忽然觉得好笑,自己可以说是遇人无数了,为何偏偏沉醉在柳梦已所带给他的欲望之中。
柳梦已为人冷淡,除了武功和用毒外什么都不会,要说他善良,他也不过是对身边的人好。可偏偏就是他那不着声色的好,如毒汁般一点一滴渗入别人的身体,沾染上了就再也摆脱不了。
夕阳西下,外头已是明月高挂。岩洞中黑压压的一片,只有门口的地方还有那么几分月光。
柳梦已的下身已从潋君的身体里抽出,白浊的液体沾染在潋君的大腿上,带着一种诡异的诱惑,令得柳梦已不由地转移开了目光。
他环顾了四周,然后又看向潋君。
“天黑了,你怕吗?”
原来他还记得自己怕黑。
潋君浅浅地笑了,身体的疲倦让他无力去回答。柳梦已抱着他的身体,让他的头枕在自己的肩膀。
柳梦已的身体凉凉的,却很舒服。
潋君正迷迷糊糊快要睡着时,依稀看见他把些金色的粉末撒在几步外的地上,不一会儿,岩洞外飞来不少像萤火虫般的毒虫,牠们并没有靠近,只是盘旋在洒有金粉的地方。
几十上百的虫子聚集在一起,像烛光一样在黑暗中照出了一片光明。
这一夜潋君睡得很沉,直到柳梦已起身抽回自己的手臂,他都没有醒。
柳梦已穿上了自己的衣服,却把外衣盖在了潋君的身上。
他茫然地望着潋君的睡脸,艳丽的容貌在日出的阳光下泛着光芒,那嘴角含笑的神情牵动着柳梦已的心。
如果昨日事只是单纯地互相发泄欲望,那为何此时他看着他时,胸口闷闷的,心也隐约有些揪疼。
白浊的液体还残留在地上,潋君的胸口隐约可见淡淡的痕迹。柳梦已清楚的记得潋君昨日是怎样指引着自己进入他的身体,他的手抚摩过他每一处肌肤,他的欲望到达过他身体的最深处。
他们曾经彼此间紧密相连着,身体牢牢地贴合在一起。
当激情到达最顶峰的那一刻,潋君的额头直冒着汗,可他的神情,却是那样的满足。
从一开始的妩媚艳丽,到最后的慵懒柔弱,从细细的呻吟,到高声尖叫,潋君所有的表情姿态还有声音,都深深的印刻在柳梦已的心中。
真的只是欲望而已?柳梦已困惑地皱起眉头。
他想起初见潋君时,他疲惫地坐在紫眸身边,那时候他的容貌可说是惨不忍睹,连脚也是一瘸一拐。
可偏偏就是这样一个人,慢慢地走进了柳梦已的世界中。
曾经,柳梦已以为在他这一生中,身边的人不过是紫眸和兰祀而已,可是为何又会多了一个潋君?
柳梦已的目光凝视着潋君,心中泛起的是他未曾有过,也并不明白的情感。
胸口一阵闷热,心如揪起般地疼,身体仿佛是被利刃割过,猛烈的刺痛穿过了身体。
体内毒血上涌,从柳梦已的嘴角流出,他赶紧以内力压制住,好一会儿才舒缓过来。
柳梦已用衣袖擦去嘴角的血,鲜红的液体残留在白色的布料上,可说是触目惊心。此时他听到外头有动静,便起身走出岩洞。
潋君一醒来就看到青歌停在柳梦已的手腕,柳梦已正顺着牠的羽毛轻柔地抚摩着。
一想到昨夜那修长的手指从上到下把自己的身体摸了个遍,潋君第一次因为情事而脸红。
“你醒了?”
依然是不咸不淡的语气,潋君却早已习惯。
“青歌怎么在这儿?”潋君问道。
柳梦已示意青歌飞出岩洞,他道,“先前刚落到山谷的时候,我就让青歌飞到最近的分堂送了消息。”
潋君捡起地上的衣服一件件穿上,然后把原先披在自己身上的外衣递给柳梦已。
柳梦已正要穿时,潋君正巧看见他衣袖上的血迹,虽然并不多,但在白色的衣服上特别显眼。
潋君心头一紧,问道,“离魂的毒……”
柳梦已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衣袖,下意识地缩了缩手,平淡道,“不是,只是运功化毒的时候没有控制好。不碍事。”
像是有默契一样,两个人都没有提起昨日的事,穿戴好衣服后,他们走出了岩洞。
刚走了没多远,就看到山谷口的地方站着了五、六个人,其中领头的是一个红衣女子,二十四、五岁的光景,生得艳丽,身材丰腴。
一个妩媚妖冶的女子站在几个硬汉中,更衬得她柔媚娇艳,此人正是十二星宿使中的花袭衣。
柳梦已刚一走近,那女子就娇笑着行了礼,“属下参见阁主。”
柳梦已只应了声“嗯”,花袭衣早就习惯他的冷淡,只是目光扫过潋君时,不由地愣了一下。
她笑吟吟道,“我还以为是月使呢,带的是一套男装和一套女装。”
柳梦已素爱干净,即使是有事出远门,也必定会随身多带几套衣服,花袭衣一晓得他们落到了山谷中,就准备好了两身新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