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段从来都不是说说那么简单。
他是会真的让你悔不当初。
江宁主动朝秦姣说道:“大伯母,阿巡他很好。”
“宁宁,你能不能跟阿巡先别回国?”
她砸吧下唇瓣,好半晌才说了句:“大伯母,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我觉得我们不一定躲得掉周敬生。”
周敬生想要见一个人,整一个人,掘地三尺把人弄出来的事,又不是没有过。
哪怕她跟周巡躲到天上去。
她最怕的事,还是被秦姣说出了口:“当年他母亲的事,你大伯也有参与,这么多年我们想尽办法弥补他,可是我们不知道他这些年……”
“你们以为他忘了,没想到他一直把每一笔账都记在心底。”
江宁声音很轻。
她感觉神经有些麻痹。
“宁宁,算大伯母求你了,你不能带阿巡回国。”
江宁坐在那,整个人都是冷的,尤其是身体中的血液,她感受不到半点血液沸腾的热度。
秦姣在那边等着她的回复。
她脑子很乱,乱成了一团麻。
江宁把脸埋下去,许久才夺喉而出:“我可以再坚持一段时间,但是你们得时刻拖住周敬生那边的人,出国那天起他就派人盯着我了。”
“你说什么?”
秦姣有些不敢置信。
她重复道:“没错,这两年他一直在监视我跟阿巡。”
秦姣嗓音很是不稳:“好好,我马上回去跟你大伯商量这件事。”
“好,但是你们要尽量少跟我通话,您应该明白的。”
周敬生疑心重,要是知道她跟家里频繁通话,很难不怀疑她们跑路的事。
……
江州第一人民医院。
周敬生居高临下的站在病床前,他眼神凌厉得,不像是在看跟自己有着血缘关系的父亲,而是在看弑母仇人,他慢悠悠的弯腰往下坐。
就那么平平稳稳的坐在那。
不威不怒,却让奄奄一息的周洪祖感受到了强大的威胁。
他耗尽全身仅剩的力气,抬起一只手。
老人手背没有半点肉,全是皮包骨。
看上去有些触目惊心。
周洪祖想去抓他。
周敬生把手主动伸过去,放在他手心下,可不管周洪祖怎么用力,面部表情怎么狰狞扭曲,他手背的肌肤感受不到丝毫疼痛。
连痒都没有。
他眼睛里全是扎向周洪祖的绵针,稍稍勾起眼角,周敬生声音轻得如蚊鸣:“爸,你现在还不能死。”
他眼圈特别红,红艳得仿佛要溢出鲜血来。
下颌的肌肉也绷紧,若是此时有外人在场。
一定会觉得这是一对感情至深的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