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砚淡扫了一眼,未做停留,拾级而上。
当初国公府出事,玉麟军作鸟兽散,邓辉便带着一部分兵士盘踞于此。
“马匪警觉得很,只怕不会允你去山寨。”
可惜,她好不容易等到顾淮舟,顾淮舟却听不懂她的弦外之音。
“可是据说马匪抓了许多书生的姊妹、妻女,太子的意思是你也一起去,安抚安抚受害者。”
风雨中,扶苍撑伞疾步而来,“世子,绣白猫的绣娘现在还没到扬州!”
正值新旧朝更替之际,这时候贸然出京,若是京中出了变故,他们长鞭莫及,很可能到了手的利益毁于一旦。
百姓们感恩戴德。
马车颠簸起来,周围一片尖叫。
姑娘落进马匪窝,那就是兔子掉进饿狼群,不敢想象这十日姜云婵会经受怎样的折磨。
谢砚不禁多应了她一句,“叶家串通马匪掳走了皎皎,意图让叶清儿李代桃僵嫁给顾淮舟,是吗?”
“挨了踹还要跪着给人舔鞋面呢!他啊,就好这一口!”
“砚儿可是老子的好侄儿,你们这些瞎了眼的,还不滚蛋!”
檀香袅袅,时浓时淡的青烟升腾而上,遮着谢砚那张几无波澜的脸。
她也只能忍辱负重,留在梅村,等顾淮舟回来。
“不等了!”谢砚道。
陆池看的满脸疑惑,望向谢砚。
谢砚的长指挑开她眼前一缕乱发,“夏竹?”
谢砚负在身后的指骨微扣,骨节泛白,须臾压了下手,示意护卫退下,只遥遥与主座的首领对视,“这就是当家的待客之道?”
大当家此时才终于起身,也斟了酒,朗然一笑,“没想到砚儿还记得我这把老骨头,我当陪一碗。”
不过,谢砚不欲与这些无关紧要的人纠缠过多,他今日来只为一件事:“不瞒伯父,我家夫人失踪多日,我忧心得紧,还请伯父帮忙找一找她。”
陆池在谢砚耳边一连三问。
翌日一早,这些神出鬼没的马匪竟真的同意谢砚入山寨了。
陆池扶住了她,“这姑娘怎么这样了?你家小姐呢?”
谢砚脸上亦看不到任何情绪起伏,闲庭信步,一直走到了大当家的酒桌前。
“我!”谢砚悠悠吐出一个字。
谢砚做事向来狠准快,当日便请示了太子,一路快马加鞭往扬州去了。
于此同时,外面马儿扬蹄,一声嘶鸣。
谢砚便猜到大会山盘踞的马匪,正是玉麟军残部。
她的每一针每一线都过过谢砚的眼,谢砚自然能够一眼认出她的绣帕,并顺藤摸瓜找到她的人。
就是马匪首领的模样,当地官员也没有见过。
“一介臭书生,在老子们面前摆什么架子?”马匪朝谢砚啐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