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唇片刻,还是轻声问道:“姑娘,可要用舒痕膏?”毕竟,她身上看着……痕迹着实有点?多。
陆南星起身接过浴巾,“不用了,过几日就会消掉。”并饶有兴味地看了她一眼,“小?山子?前两日与我?说,想迎娶你。我?还未答应,想着让他多历练些时日,为你挣个诰命,也好给我?时间备好嫁妆,再?将你风风光光地嫁给他。既然也快嫁做人妇,男女之间的那些事儿也不必忌讳,多了解些对你也有好处。”
许招娣被她这句话说的脸色红的像个熟透的苹果,“姑娘不是……也没……”
陆南星想起前世教养嬷嬷一丝不苟地讲解,大婚当晚敦伦的流程,然而却没用上。
而她是在三?日后深夜熟睡时,被萧翊宁强行成了事。
自从心里有阴影后,五载之内,每次侍寝她都带着心存恐惧的心情勉强应对,从未感受过敦伦的妙处,自然也不会另萧翊宁满意。
每次被训斥,拖着疲惫的身子?恭送他离开?,她身上都会难受好几日。
想起昨夜,她却在心中泛起陌生的涟漪。为了克制这份陌生的感觉,她穿戴整齐后坐在书案前,打开?了一份空白折子?,不忘交代,“若有人来寻我?,就说我?身体不适,睡下了。”
萧祈安在头痛欲裂中醒来,睁开眼见窗纸被照的刺目,他下意识将手抬起搭在额间,这?才发觉所住的地方如此陌生。
脑海中的记忆犹如潮水般翻涌而来,鼻间似有似无熟悉的香气,使得他挣扎着坐起环顾四周,却并未找见想见到的人。
他不由得低头看了看自己穿戴整齐的中衣,手腕间的绷带昭示着昨夜的一切。
“贺云。”他照常起身后,因眩晕又不得不扶着床边的雕花隔断迈下脚踏,一眼瞧见地上?扔了几处白色的面巾,脸上腾地烧红了起来。
贺云命人备好了清粥小菜,蟹壳烧饼,听着屋内唤人,立刻推门而入,入目便是自家大?哥红透的脸,“大?哥,药劲还未过去么??”
萧祈安赶忙侧身找寻衣物?遮掩心下的慌乱,“无事,我的衣袍在何处?”
贺云摸了摸鼻头,“清晨陆姑娘离开时?,穿你的素服回?去。她说会命人稍后送来,想是拿去熏香了,耽搁的辰光久一些。”他余光扫见地上?不可描述的东西,赶忙转身,“我这?就去催催。”
“不用了。”萧祈安听到衣裳被她穿走,心中泛起了柔软的涟漪,他朝着净房走去,“我先洗漱,吃些东西,再等一等。”
贺云强压着嘴角的笑?意,“我这?就将早饭端上?来。”
“三弟。”萧祈安走到净房门口又将他唤住,“不着急吃饭,你……去把衣裳拿来。”
贺云挑眉,很久没?听到他像儿时?这?般称呼自己,“醉翁之意不在酒,大?哥怕是想瞧瞧陆姑娘……”见他目露凶光,一副被揭穿后有你好看的表情?,赶忙摆摆手,“好好,我不说了。”
他刚走出院子就撞见端着托盘的阿硕,有些遗憾地笑?说,“大?哥还让我拿衣裳时?,顺便看看陆姑娘。你看这?……”
“贺三爷。”阿硕听了也抿唇一笑?,将托盘交给了他,“姑娘尚未睡醒,这?件衣裳用了姑娘自己调制的崖柏香,她说陛下用不惯刻意的香气。”
贺云见她三言两?语便将大?哥最爱听的小细节说了出来,与最初见她时?莽莽撞撞圆润的完全不同,如今她虽不似平常女子那般羸弱,却浑身上?下透着利落匀称独有的美感。
再加上?一点?就透,揣度人心的功力越发炉火纯青,不亏是陆姑娘亲手调教的人。
“多谢你,替我像陆姑娘问好,大?哥也很惦念她。”
阿硕见他在此处守了一天?一夜,下巴上?都?长出了青色的胡茬,目光柔和之中带着昔日不曾有的稳重,也抿唇一笑?,说好。
贺云见她福了福身,转身干脆利索地离开。不知何时?,她不再称呼他三哥,而是与大?伙儿一同称呼贺三爷,也不再有意无意送他一些自己做的吃食,想到此,心里?空荡荡的。
萧祈安见贺云去而复返,再看他手上?的衣袍,难免目光之中带了些失落。
贺云示意身后的小厮将早饭放在桌上?,转身将才熨烫的衣袍摊开套在衣架上?,扭脸见自家大?哥坐在凳子上?无心吃饭,正盯着自己等着下文。
他故作神秘地朝着衣袍嗅了嗅,卖起了关子,“这?香气如松似柏,令闻过的人心生威压之感,照我说,比那奢靡的龙涎香不知强多少倍。”
“你在说什么??”
贺云在他就快要不耐烦之际,无奈地摇摇头,走至桌前?将尚且温热的粥放在他前?面,“你边吃我边说。”
萧祈安直接将一碗粥喝了,“快说,别卖关子,她是不是不舒服?要请医官去瞧瞧么??”说着就起身要穿外袍。
贺云将他按坐回?去,“陆姑娘尚未起身,这?熏香是她自己做的,额外交代熏制。”
萧祈安听了这?话,挥开他的手,冲到衣袍前?凑近了闻了闻……从不喜熏香的他,不知为?何竟然觉得这?股香气是那么?的好闻。
贺云偷偷嘲笑?自家大?哥那么?冷静自持的人,居然也有今日,这?一刻他想起了二哥。若他还活着,肯定会直言不讳地嘲笑?大?哥。
“你还愣着作甚,时?辰不早了,咱们还要赶回?宫去。那帮老头子们,怕是又会等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