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是郎君犯了什么错?”其中一名奴婢目露异色的缓缓抬眼看?围在身侧的几?人,与其他人或疑惑或诧异的目光交汇。
齐齐转头看?向不远处的书房。
宋启见进入书房时,宋友来?正在把玩一枚印章,他抬眼望去只觉有?几?分眼熟,灵光一闪下骤然想起,跟苏伯伯手中的几?枚印章风格相似。
心中一动,“砰”的一声。
是腿骨着地的声响,宋启双膝跪地,嘴边不自觉溢出一声闷哼。
宋友来?依旧把玩着手中物,视线都?不曾转移。对亲侄儿的行为视若无?睹一般,嘴上倒是风轻云淡地飘出一句,“你这是做什么?”
“侄儿有?错。”
“何错之有?啊?”
“我……”
刚出口一个字,就被宋友来?硬生?生?打断,他抬眼看?向门外轻轻颔首,“你不过是去御史台帮我取了个印章。又有?何错?”
闻言宋启猛然抬头,心领神会?道,“是,这印章苏伯伯说以后不会?再送了。”
宋友来?摇头叹息,“……也好。”
随后门外一名布衣小婢鬼鬼祟祟离开。
金榜题名“娘子!你快别从底边找了,……
“二伯……”宋启目光凌冽,旋即起身便想出?门抓人?。
却看宋友来摆摆手,有些松弛的眼皮缓缓闭上,沉稳开口,“算了?。”
“……是你阿耶。”
刚想随口跟问出?的为什么?却在刹那间住了?口,只得临时转成,“阿耶他实在太没?规矩!”声音都倘若了?几分。
宋启自然知道阿耶为什么?要偷听?,还不是因为府中事宜总越过他,二伯只和他单独商量。
现如今的宋家已经暗中搭上了?八皇子的线,却不能为任何?人?知晓。否则,圣上心思敏锐又善猜忌,到时候恐怕不止是宋家,连八皇子的东宫之路都有可能万劫不复。
越是这样,越得谨慎小心。
宋启的阿耶,所有人?都知道是什么?德行,好大?喜功,从来藏不住秘密,最好和一群狐朋狗友出?去喝酒,美其名曰经营官僚伙伴间的情?感。可众人?皆知,他的官是靠家族荫庇得来的。真正?看懂这层关系的人?从不与之结交,而整日上赶着,捧臭脚的人?全都是看上了?宋氏家族这棵百年屹立不倒的大?树而已。
“整日避着他反而让他更加逆反,你阿耶啊,就像个?长大?不得孩子。”
宋启不知该如何?开口,对于他阿耶,虽然所做种种不论是非对错,在二伯眼里确实上不得台面,甚至有点哗众取宠的意思,可那毕竟是生他养他的阿耶。
他于是岔开话题,望着宋友来手中不断摩挲的印章,“这印章看着有些眼熟。”
宋友来歪过章钮,让宋启一看,得意道,“这是你苏伯伯亲自雕刻的。丑是丑了?点,但好在还能用。”说着还打开朱色印泥,轻轻按压,随手将一本翻开一半的不知名书籍上重重压了?上去。
“这不是轻雪幼时用的那本《千字文》。”
宋友来展开,泛着黄的旧时痕迹上赫然印着鲜艳的朱红小字,“转眼已经两年有余,是有些想轻雪了?。”
面前坚毅的国字脸随着年龄的增长有些微微下垂,尤其是这两年,明明还算老?当益壮的时候却突然显出?几分垂老?的痕迹。二伯从前最喜爱轻雪,从小就极其宝贝,磕着碰着都会心疼好久。宋启一直以为宋轻雪可以过着宋家大?小姐的日子肆意妄为的快乐下去,却没?想到,连婚事都不能做主。
世家大?族,身不由己?,思及他的婚事,也不知会被?用来与哪一家缔结,来巩固这固若金汤背后的岌岌可危。
宋友来将《千字文》小心翼翼地平整放好,微微翘起的首页连连摩挲可仍旧卷起一角,也不知是在安慰宋启还是安慰自己?,盯着首页的那几个?字,仿若熟悉的稚语萦绕在耳边,叹息道,“轻雪那样聪明,会让自己?过得好的。”
不过几息间就收起这份伤感,转而看向宋启,“我也听?到过关于你和苏家那丫头的事情?,可人?家早已嫁人?,你也该放下了?。”
见宋启还看着那本《千字文》,又道,“我身为宋家的掌事人?,连你妹妹的婚事都不能随心安排,更何?况是你。”停了?半响,声音又悠悠响起,“你可是宋氏未来的掌事人?,在亲事上更不能马虎。”
“过几日让你伯娘选几个?长安城中的贵女,叫你好生相看相看。若是有是喜欢的,也该定?下来了?。”
宋启闻言有些茫然,胸口的软肉却钝钝的疼,轩敞的书房让他觉得格外狭小,颇有些喘不上气。明明是从几年前就知道的安排,如今规规矩矩原原本本的告诉他后,还是避免不了?的呼吸发紧。
簪缨世家,哪个?不是利益与利益的结合,怎么?可能不看门楣只凭心意。
他轻轻嗯了?一声,便合揖告退。
远在城西的苏达打了?个?响亮的喷嚏。随即一件柔软的外衫便罩在她身上,随之覆上来的还有一双温热大?手,苏达专注地看着新出?的话本子,对于在她身上不怀好意游走的大?手也只是微微前倾躲避。可那双修长大?手见她只顾眼前的话本子,就开始变本加厉地越发向下,轻车熟路地就去轻揉她腰间软肉。
两人?自从确认关系由假变真之后,便不再分床。夫妻房事也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只不过苏时清在家中备考,时间充裕,在这事是更是热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