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雅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但她觉得都可以,所以点头答应下来。
李施煦进厨房开锅准备煮面条,水开咕嘟了好一会儿,他才回神,轻叹一声,放面条,又去洗青菜,另起一锅煎鸡蛋炒虾仁。十几分钟煮好两碗面,他去叫云雅吃饭。
她面前的咖啡杯已经空了,李施煦顺手带过杯子,说:“据说空腹喝咖啡伤胃。”
云雅拉他的手,“太困才会喝的。”
李施煦回握她的手,笑笑没再说话。
吃饭的时候,云雅察觉出李施煦有些不对劲,他话比平常要少,而且总是要来握她的手,像是内心无法安定时不时得确认她还在身边一般。云雅看了一眼李施煦情绪掩饰得很好的脸,直接问他:“之前的电话,和我有关吗?发生了什么叫你担心的事情?”
李施煦思考几秒,说:“烟海那边查到了一点事情。要不要吃完再说?”
云雅摇头,又很快点头,“那吃完再说吧。”她怕那些事情不太好,会叫她没了胃口,要浪费他准备的早饭。
两人沉默地吃着饭,云雅放下筷子时看到李施煦先吃完正在看她,她朝他笑笑,说:“吃光了,好吃的。”
“以后给你做更好吃的。”李施煦说,也不去管那些没收拾的锅碗,拉着人出餐厅去书房,拿过来电脑打开放到她面前,又拖过来一把椅子坐到了她旁边。然后他才开口说:“有一份详细的书面报告,关于吴少伟的,如果你想看,我会和你一起,但是在看之前,我先简单告诉你他们查到了什么,可以吗?”
云雅猜测他是要提前给她打预防针,点头说可以。
李施煦说:“上周我和你说他们查到吴少伟女儿一家搬离了近南,在过年之后,还记得吗?”
云雅点头。
“他们查到除夕当晚,吴少伟家发生了一些冲突,孙维秀……”李施煦看到云雅脸色微变,安抚般轻拍了拍她的背,继续说:“孙维秀掀了饭桌,没几天她便没了踪影。没等到正月十五,吴少伟家就散了,他女儿一家三口去了启方市,他自己……来到了京安。”
云雅惊得呼吸都停了,艰难开口:“他那么早就……那他跟踪我其实比我知道的要久,是吗?”
李施煦不想骗她,答道:“应该是。”
云雅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喃喃道:“有点吓人。”又问:“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这个要等下才说到。”李施煦说,“他坐过牢。”
“什么罪?”云雅倒是不意外,心下也大概能猜到他做了什么。
“猥亵儿童。”
果然,云雅叹说:“他承认过,说他每年都会挑选几个学生……怎么被抓到的?”
“孙维秀被判刑后,吴少伟一家举家搬到了近南区,一年后的冬天,吴少伟跑下面乡镇上开了家培训机构,他继续教英语。是在隔年的夏天,有天晚上,有个女生家长临时有加班任务,接孩子接得迟,被吴少伟得了机会。教其他学科的老师准备下班时,看到吴少伟办公室的灯还亮着,以为他下班时忘了关灯,结果在窗边看到他对学生……动手动脚。赶紧联系了学生家长,然后报了警。”
云雅喃喃:“近南区的公安局里没有他的学生,所以警察有在好好办案不会徇私是么。”
李施煦叹道:“是啊,案件办得很快,据说吴少伟家都没来得及找人托关系。”
“他被判了多久?”
“一年四个月。”
“太短了。”云雅说,“只有一年多……真的太短了,和他给别人的伤害相比……不公平。”
“是啊,不公平……如果有其他人出来指证他,也许能判得更重些。”
“很难……要在别人面前说出这些事情,而且没有证据会更难。”
“我懂,我知道。”李施煦急忙安慰。
云雅平复着激动起来的心情,问:“后来呢?”
“这就说到除夕那晚了,吴少伟对邻居家的小孩下了手。”
“没被发现?”
“被孙维秀发现了。”
“嗯?她说的?不是说她没了踪影吗?找到她了?”
“找到了她的哥哥,初二那天她去了哥哥家拜年,提到了这件事。据说除了逢年过节,孙维秀鲜少和女儿一家走动,除夕那天也是孙女说想她,她才去了。去的时候是下午,家里老的小的都外出不在,就吴少伟一人在家,开门进去时,她说吴少伟的手还伸在邻居小孩的衣服里。”
“那个小孩……是不是很小?”
“不是,很大了,但是精神有点问题,被他拿棒棒糖和蛋糕哄了。”李施煦觉得这样的事情光是讲述都很残忍,智力不好和年龄幼小的孩子一样,无法理解他人险恶的用心,也分辨不出那些行为真正的意图,识别不了善恶好坏。又说:“孙维秀不想破坏家人的新年,当时忍下了没说。但是八点多春晚开始不久,吴少伟出去放鞭炮时,她听到了他和邻居一家在说笑,觉得恶心,等到吴少伟一进门她就掀了桌子。吴少伟据说也没隐瞒,什么都认了。”
“孙维秀什么时候失踪的?难道和吴少伟有关?”
李施煦摇头,“不知道是不是和他有关,不一定有,年后到他离开烟海之前,时间不长,而且初二晚上孙维秀离开她哥哥家之后,就失了踪。据吴少伟父母说,初二那天,吴少伟没有离开过家门。”
“没有人报警吗?”
“没有,孙维秀哥哥说她以前经常好几个月没有音讯。她出狱……她那年受伤出院后,一直深居简出,不与人交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