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都知道,这句完整的应当念作——“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第二日天未亮,白惜时与解衍一同回到宫中,只不过一个前往内廷,一个前往朝臣聚集的大殿之外,过不了多久,二人又会在早朝上碰面。
彼时一个立于天子身侧,一个立于殿下,没人能想到,重权在握的内宦与俊逸出尘的朝堂清贵,昨夜曾会是那样耳鬓厮磨的关系。
走出院门之前,白惜时看了眼窗外,当良辰已过,许多现实问题又涌现出来,她觉得有必要与解衍说清楚。
“我这辈子不能与人成亲,应当也没机会去做一个母亲。”
她从认识孟姑姑开始便连服了两年的汤药,至此,月事再没有来烦扰过她,为了生存和保命,她舍弃了一些东西。
她亦没关心过月事还能不能恢复,或者说还有没有生育的可能,因为她这一世的人生规划中,本来就没有孩子。
内宦做到这个地步便没办法回头了,即便能回头,她想她也志不在一方后院,做相夫教子的贤妻良母。
她有她的志向,辅佐明主,开万世太平。
男子听完并不意外,“我知晓。”
“没有规定人这一辈子就必须得成亲生子。”
白惜时吓唬他,“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解衍对着她笑,“我没有父母束缚,如若等年纪大了真想要个后代,解家应当会愿意过继一个孩子给我。”
确实,解衍眼下已算是整个解氏宗族重振门楣的希望。
白惜时:“不觉得可惜遗憾?”
“掌印觉得遗憾吗?”
白惜时:“我有什么可遗憾的。”
没有什么比保命更重要了。
闻言,解衍的神情认真,“掌印不遗憾,我便也没有遗憾。”
他就是有这样的能力,在白惜时还准备稍稍感伤一下,为未来的不确定提前做好心理准备,解衍便轻易替她打消疑虑,告诉她没什么大不了的,不按伦理纲常去走的人生也可以是圆满的人生。
被安抚的明明白白,白惜时抬步跨出门去,突然又停下,转头问了一句,“我是不是应当喝碗汤药?”
诸如避子汤之类,虽然她是没有了月事的烦恼,但谁能预测到万一?
解衍:“不用,汤药我事前喝过。”
“你?你什么时候喝的?”
“昨夜沐浴之时。”
白惜时惊异于他的……未雨绸缪?
“还有这种东西?我以为这种东西只限于女子。”
解衍:“掌印知道的比我想象中少,不过我亦知之不多,以后可以共同学习。”
怀疑他一本正经的嘴中此刻正在给自己暗示些什么不正经的东西,白惜时瞥了一眼那人清心寡欲的脸,觉得甚能唬人,遂没再接话,率先出门登上了马车。
马车平稳行进,直到拐歪处才起了一阵颠簸,一只大手恰到好处扶上了她的腰,男子关切地问了一句,“可会有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