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孟头几个商议妥当,于是领着曲绍扬一行人,直奔郑家。
郑家在村子的西头,两间木刻楞的房子,间量倒是不小。
郑青山父子领了一群生人进门,家里狗子不认得曲绍扬他们,便汪汪叫了起来。
“叫什么叫?家里来客了。滚回狗窝去,再叫踹死你。”
郑青山抬起手,吓唬狗子,那狗子一看,赶忙扭头就钻进了狗窝里。
“孩他娘,赶紧烧水沏茶,家里来客了。”
郑青山本就长得人高马大,说话声音也响亮。
此时再扯开嗓子喊一声儿,哪怕是冬天门窗紧闭,家里的人也能听得见动静。
果然,屋里人听见声音,忙出来查看。
“哎呦,这是打哪儿来的客啊?快,赶紧进屋,进屋暖和。”
大山里人烟稀少,难得见到外人,所以山里人家见到客人,都格外热情。
郑青山的媳妇瞧见曲绍扬等人,连问都不问,便十分热情的招呼他们进屋去。
“大侄儿,走,咱先进屋坐,铁牛、铁柱,你俩把那鹿给收拾了。
记住了啊,俩大的鹿,除了肉留下吃,其余的东西收拾好了,给你曲哥他们。”
往回走的路上,曲绍扬就说了,四头鹿他们都不要,全都留给这三家。
郑青山等人自然不同意,最后说,肉留着大家伙儿吃,两头大鹿身上的东西,让曲绍扬带走。
这本来就是曲绍扬打的,他们跟着沾点儿光就挺好了。
郑家两兄弟应了一声,跟王俊山、孟兰军一起,将鹿拖进外屋地,拿着工具开始处理。
曲绍扬等人,则是被请进了东屋坐下。“快,脱鞋上炕,炕上暖和。”
郑家东屋也是南北两铺大炕,地方倒是挺宽敞的。
郑青山媳妇一边招呼了众人上炕,一边从柜子上拿下来个罐子,抓了一把不知道怎么东西放到壶里。
然后从外屋拎着烧水的铜壶进来,将热水倒进去,屋里顿时弥漫着一股奇特的香气。
“呦,婶子,你这是泡的什么东西?好香啊。”
曲绍扬抽了抽鼻子,这味道甜中带香,有点儿像什么花,不像茶叶。
“哦,那是暴马子的叶子和花,咱这儿没有茶树。
出去买点儿茶叶,死贵不说,还不禁喝。
我们都是春天的时候,去林子里撸一些暴马子的叶子和花,回来炒干了当茶喝。
大侄儿你尝尝,这味道挺好的,而且这玩意儿暖胃,对胃好。”
郑青山让小儿子去拿了一摞碗过来,给每个人倒了半碗茶。
那茶汤呈琥珀色,香气随着热气飘散,闻着特别香。
曲绍扬也没客气,端起碗来,一边吹着气,就喝了一口。
还别说,这玩意儿味道还挺不错的呢。“嗯,好喝。”
众人在寒风里走了这么远,都凉透了。
此时也不管那茶水烫不烫了,一边吹着,慢慢喝两口,只觉得暖和多了。
屋里头,郑青山等人陪着曲绍扬说话聊天。
外屋地,郑青山的媳妇打了小儿子,去王春家里,把王春媳妇和闺女都叫过来。
刚才郑青山已经嘱咐过了,今晚上炖鹿肉,留大家伙儿吃饭。
王春家离着也不远,把人叫过来一起吃,正好也能帮把手干活。
就这样,几个女人在外屋各种忙活,又是切又是剁,厨房里两口锅一起烧火,又是烀又是炒的,忙活着做饭做菜。
等饭菜做好,天色已然暗了下来,于是东屋点了两盏油灯,摆上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