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似乎不应该要求他抱我。
“长官……您不要这样摸它的叶子,它现在还很脆弱。”我对谢意道,避开了他的目光,换了个方向。
“我要给您说的好消息……我的实验成功了,现在获得了理论上的成功,可以运用在感染核辐射的病人身上。”
“是吗……林问柳,这听起来很厉害。”谢意对我道。
我闻言朝他看过去,盯着他看,他稍停顿,才对我道,“很抱歉,对于你说的那些实验,我一窍不通。如果能运用在病人身上……那将很有意义。”
“我为他们感到高兴……有你这样了不起的科研人员存在。”谢意对我道,他似乎已经尽力了,我很少见他讲这种,这种夸别人的话。
这么想着,我扭回来,对他道,“长官,有没有人说过您夸人的时候很敷衍。”
“没有人那样说过,林问柳……我并不经常夸人。”谢意认真回答我道。
“您呢?您的工作怎么样了?”我问道。其实我还有最想问的问题,比如为什么不回去了,是因为我的缘故吗。
我不会问出来,除非有那么一天,谢意愿意自己跟我讲。
“我的工作是接送边境地区的士兵回来……做交接工作。现在已经完成了,那些士兵被送到医院接受治疗。”谢意说。
按照常理来说,没有人愿意接触核辐射病人,接触他们意味着会沾染核辐射,尽管被病人传染的可能性很小……这样也没人愿意做。
愿意照顾那些士兵的人们,她们舍弃自身安危,我想她们值得被歌颂。
生命的流失
“长官,我们要去哪里?”一大清早,我被谢意叫起来,我注意到外面的天还没有亮。
我脑袋迟钝的没有反应过来,注意到谢意已经穿戴整齐,我慢吞吞地洗漱,手里拿着我前一天写的报告书。
实验结果尽管出来了,需要申请专利写一份报告书,附带实验内容图片与录像过程。我的报告书还没有写完。我只在草稿纸上写了大致的内容。
“你的工作已经完成了……我想带你出门散散心。林问柳,你要去吗?”谢意对我道。
我扭过脑袋,这结果显而易见,我已经被他叫起来了,很明显只有一种选择,总不能说不去。
“我知道了,长官……我们要去哪里?”我对这座城市所知甚少,这几个月以来,我似乎一直很忙碌……不知在为什么事情忙碌。
因为做实验?实验结果已经出来了,我却并没有感到轻松,在这里待的时间越久,我意识到,我身上无名的弦崩地越紧。
“只是去佩德兰附近,林问柳,我们并不是要去很远的地方。”谢意看向我,他的目光在我脸上停顿,他好像猜到了我在胡思乱想。
“郊区有些地方……风景很好,值得去看看。”
好吧。郊区我只在防辐列车上见过,那里连接着辐射地,往外走时有很多奇异的树林。
这样的清晨只为了出门散散心,十分奇妙的感觉。我跟在谢意身后,走到玄关时,谢意停下来,我险些撞在他身上。
“长官,怎么了?”我问道。
谢意看一眼我,我有些疑惑,他紧接着从玄关的小型衣帽间那里,取出来了一条围巾。红色的围巾……我没见谢意戴过。
这样鲜艳的颜色,柔软的围巾蹭过我脸颊,谢意低头,像缠粽子那样把我的脖子围起来。
“今天外面有点冷……戴上这个。”
我要喘不过气了,我的手指碰到围巾,其崭新程度,有时让我误以为,这是他特意为我买的。
“长官……我自己来,一会要喘不上气了。”我对他道,他闻言松开我,我自己重新解开,让围巾虚虚地搭在我肩侧。
谢意说天气冷,在我出门之前我没有感知,出门之后冷气扑面而来,我才后知后觉,湿冷的空气像小刺扎在脸上。
我的脸蒙在围巾里面,出声道:“长官……您怎么知道今天会冷一些。”
我以为他会说直觉一类的,他只是瞅我一眼,随意道,“我看天气预报了。”
在清晨的冬雾里出发,我们穿过了佩德兰的街道,从市区到郊区,太阳在雾霾之中变得模糊,树木笼罩在其中,一切都变得混沌起来,我们置身在印象派的画作里。
谢意说的地方在佩德兰靠近市区的地方,这里连接着乡镇,它们遗留了一片自然风景,草坪是自然干枯的颜色,树木维持着原本的模样。
叶子已经落完了,只剩下张牙舞爪的枝头,它们在雾霾之中,蒙上一层柔和的光晕。
一条河穿过草丛,在远处听不见水声,离得近了才能看清楚,河流细弱的生命力,随着远处教堂的吟诵声缓缓流淌,如此寂静,生命力流淌在其中。
这里的空气比市中心更加好闻,我想是因为风的关系,在城市中央感受不到风声。当你来到人群之外,这里很少有人类出没……风声从远处飘荡而来,吹起发丝连接着草丛与天际,这是大自然的声音。
“长官,您是怎么发现这里的……如果住在这附近,会不会认为这样的风景很常见,甚至会觉得孤独。”我对谢意道。
“偶然路过的时候看到了这片风景,当时觉得好看,今天特意来看看,确实不错。”谢意看向我身旁的那片歪曲生长的青杨树。
额。这样的理由,倒是符合他。他的眉眼倒映在湖面边,我的身影同时出现,那一抹红十分突兀。
“林问柳,你很适合鲜亮的颜色。”谢意对我道,他看向我耳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