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能让金妈妈看见她!
姜澂鱼急不暇择,只能当机立决。
只见她愈转愈快,衣袂飞舞,让人更看不清她的面容,而她的身形则直直地朝着帝王所在的方向转去。
到了他跟前,又好似被什么东西绊了一脚,身体不受控制地向一旁扑去,一下子跌坐进了他的怀里!
明月照人寒刀斧
金妈妈近前来,入目便是如此香艳的场景。
一袭红衣的妙龄女郎,一截藕似的玉色雪臂,轻轻搭在男人肩上,虚环着主位上男人的脖颈,娇娇柔柔地倚在他的怀中。
虽看不清面容,但只看那纤纤柳腰,峨峨云髻,以及那云髻下露出的一点白玉似的脖颈,便知必是人间尤物。
美人在怀,娇娆不胜羞。
旁边侍卫见人扑过来时早已拔剑,摆出一副严阵以待的阵势,陆廷渊见了却不耐烦地斥责道:
“都去外面守着,离远点,没听见吩咐不许进来!”
侍卫闻言收起刀,面无表情地退下了。
怀中之人仿佛被吓到了一般,在他怀里微微发抖,陆廷渊心下好笑,刚才她扑过来时,可不见这么胆小,还敢在他耳边小声提醒他“有刺客”。
虽搞不清楚她打得什么主意,也不知她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可单看她此时颤抖的双睫和眼底隐隐的哀求之色,便知她内心此时定是极度紧张,甚至有些无助的。
男人从容不迫地拥着怀中的娇娘,用鹰隼一般地锐利目光扫了进来的金妈妈一眼,金妈妈立即会意。
“那奴就不打扰爷的雅兴了。”
说着便招呼着同来的几位打扮妖艳的女子一起退了出去,临走时还递给了陆廷渊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阁里的舞姬乐姬都是清倌,卖艺不卖身的,金妈妈过来,本是想再安排几个貌美女子过来服侍的,没想到进来时他怀里已经躺着一个了。
金妈妈虽有些疑惑,那姑娘看着面生,不像是她阁里的人,不过,或许是贵人另有安排也说不定,她自然不敢妄加开口问询。
底下舞姬见姜澂鱼那么大胆,竟敢投怀送抱,而且眼见男人也没推拒,便也跟着胆大起来。
此时他怀中拥着美人,自然无暇顾及旁人,对她们来说可谓绝佳的近身机会。
为首一人使了个眼色,其余几个便朝着坐榻上的二人围将过来,腰肢扭得如水蛇一般,将臂上的披帛舞得上下翻飞,还总是似有若无地扫在男人身上,明为撩人,实则为了降低男人的警惕。
姜澂鱼一手勾着陆廷渊的脖颈,另一只手则勾起他的一缕头发,在指尖打着转,暧昧地撩拨着。
陆廷渊也配合地拥着她,眼睛在她身上从上到下地打量,仿佛在欣赏一道即将入口的美味菜肴,实则暗中观察着周围的情形。
姜澂鱼看着陆廷渊此刻游刃有余的姿态,脸上朝他笑着,心里却在暗骂,瞧这驾轻就熟的架势,她该相信他是头一次来吗?
突然,瓷杯表面寒光一闪,几人同时出手,手中匕首齐齐冲着陆廷渊刺过来。
常年习武之人自然反应迅捷,只见他先是一把推开了怀中的姜澂鱼,接着便蹬地而起,一手支地,抬腿横扫,带起一阵劲风,没两下便把围上来的几人远远踹开了。
几人目标是他,见一击不中,又合力刺过来,此时自然没人理会被推到一旁的姜澂鱼。
她自知此时帮不上忙,外面也响起了打斗声,跑是跑不出去了,只能捡了片刚才被摔碎的瓷杯碎片,暗暗握在手里,又跑到乐姬那边,装出一副惊慌的模样,同她们一起瑟缩在一旁。
几个乐姬也是被吓坏了,刚才变故发生时,乐器都顾不上拿,便赶紧找地方躲了起来,只有一个胸前挂了手鼓的,因为乐器挂在身上才没丢了去。
现下几人惶惶地躲在柜子后,胆小的已经忍不住哭了起来。
见状,姜澂鱼便用西域语出言安慰道:“她们目标不是我们,只要我们老实躲着,没人会多此一举来管我们死活。”
众人一听,觉得也有道理,她们都是无足轻重的小人物,这些刺客哪会分心顾及她们,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说话间,又有一队黑衣人闯了进来,刀剑声一时锵然作响,不绝于耳。
这队黑衣人约莫有二十来个,衣服上都滴着水,姜澂鱼猜着他们可能事先藏在船底,再伺机出动,攻上船来。
眼见方才几名舞姬不敌陆廷渊,已渐渐处于劣势,可黑衣人一来,局面顷刻便发生大翻转。而且这些黑衣人训练有素,看起来不像是普通的杀手,倒像是死士。
姜澂鱼心里暗自捏着一把汗,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饶是陆廷渊武功再高,在这样合围攻势下,他也抵抗不了多久。
确实如她所想,渐渐地,陆廷渊就有些落于下风了,黑衣人步步紧逼,他只得连连后退,很难突破他们的包围之势。
这时,方才金妈妈带来的那些打扮妖艳的女子却冲了过来,不过眉目间早已没了之前的妩媚之色,而是浓浓的杀意。
姜澂鱼心下一惊,这些人若也是刺客,陆廷渊将再难敌众手!
只见她们手持软剑,剑锋所指——却是那批黑衣人!
姜澂鱼此时狂跳的心才重重落了下来!
两拨人很快便交起手来,这些女子也是训练有素,杀气凌厉,出手又快又狠。
黑衣人先前仗着人多,其实武功远在陆廷渊之下,那么多人围攻他一个,竟也没在他身上留下一道伤。此时有了她们的加入,自是渐渐不敌,战局再次翻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