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令禹的行为很勇敢,但通红的脸却暴露了他心里的不安与紧张,原本就白皙的脸,润着两片淡淡的红,这模样在西北还真算得上少见的尤物。
黎芝娴自己也长得出挑,颜控是她这一生必不可少的,从边煦到陈令禹,她不禁暗喜自己的眼光还真是好。
“那……我们现在这算什么?”陈令禹又问。
黎芝娴想了想,反问他:“你觉得算什么?”
沉默了一下,陈令禹才说:“搭伙儿过下半辈子的搭子。”
陈令禹不确定黎芝娴的心是如何想的?
重逢过后,她从未拒绝过他的暧昧,也没有疏远他的靠近。
他想过许多黎芝娴这么做的动机。
可能是因为相伴了十年的丈夫离世,悲伤过度,陈令禹的无微不至和帮助让她的悲伤和痛苦得到了慰藉。
可能是他们曾在春心萌动的年纪互相爱慕过,黎芝娴只是在怀念拥有过的情谊。
再可能就是……黎芝娴真的想要和他在一起,是共度余生的那种在一起。
这三种可能性各占百分之三十三,陈令禹斟酌了半天,才说出这么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搭伙过下半辈子的也不能叫搭子这么随意的称呼啊,应该叫老伴儿!”黎芝娴不赞同道,“而且按你这个说法,陈令禹,你是不是觉得我对你只是因为一时的寂寞?”
陈令禹毫不犹豫地点点头。
黎芝娴习惯性从口袋里掏烟,但是什么也没掏到。
和陈令禹生活在一起后,她似乎就很少抽烟了,有了陈令禹,她的生活再也不是安安静静孤孤单单。
他们都不是爱把话藏着掖着的。
黎芝娴看陈令禹承认得这么快,也就直言道:“我这辈子就爱过两个男人,一个是你,一个是边煦。从前我以为我与你再无可能也再无交集,所以我只想着这一辈子要一心一意地和边煦过一生。”
“我从没想过,有一天边煦会离我而去,而你又回到我的身边。”黎芝娴自己也穿少了,觉得有点冷,便搓了搓胳膊。
陈令禹实在是没办法像偶像剧男主一样从自己身上再搜刮一件衣服给黎芝娴了,直接干脆地拉着她进了楼道里。
两人从站在天台边,变成了蹲在楼道里。
“似乎每次聊天,我都这么蹲在楼道里。”陈令禹感慨道,觉得自己挺像阴沟里的老鼠,偷感很重。
“是吗?”黎芝娴却不知道。
她还沉浸在刚刚要说的话里没出来,楼道里确实暖和了许多,她便继续说道:“陈令禹,其实我曾经也和边煦说过我们俩的故事,我问他,介不介意你的存在,他说你是我构成我生命的一部分,他和你一样,也并不在意。”
“有时候我会想,你们都是对我来说十分重要的人,我就更不能让你们产生误解,在敢说爱的时候大胆说爱,也在需要放下的时候利落地放下。”
在黎芝娴看来,没有过错的前任并不是一文不值的,这种前任就像渐行渐远的朋友,都只是为了走向各自的人生,这没有什么好咒骂的。那老人还有浪漫的夕阳恋呢,他们年轻火热的,多几段感情经历也没关系。
都说好人不长命的原因是要提前去享福,黎芝娴就是靠这个说服自己,边煦的命数为何如此。
既然无法和边煦一起享福,她当然也就学会了接受、学会放手,所以她要做自己的事业、做自己的咖啡文创品牌,要帮助扎拉措的妇孺。
听完了黎芝娴的肺腑之言,陈令禹忽然笑了起来,嘴角扬了起来,让黎芝娴想起被阴霾笼罩的整个高中生涯,就只有陈令禹的笑在撑着她。
现在,原本以为即将落寞一生的下半辈子,又迎来了这个梦里的笑。
“你笑什么?”黎芝娴不解地问。
陈令禹摇了摇头,可嘴角的笑还是没有落下来,说道:“觉得你较真的样子很可爱啊。”
黎芝娴这才嫌弃地瞥了他一眼,无语道:“都是三十多岁的人了,这个词不太适合我吧?”
“没有,我说真的。”陈令禹反而认真了起来,“你以前高中的时候总是愁绪挂脸上,一脸苦瓜相,其实你并不需要想那么多。”
这个话孙晴也曾和黎芝娴说过。
她说感情这种事情谁能控制得了呢,不过那时候黎芝娴觉得这话是在给出轨找小三一个理由。
但现在她却有点明白这个话的真谛了。
“既然我和边煦都不曾介意,你又何必给自己分析那么多,找一个正当合理的理由呢?”陈令禹竖起手指,点着黎芝娴的额头说,“说明你心虚了!”
“我没有!”黎芝娴下意识反驳,看见陈令禹的傻笑,她就知道自己又上当了。
“我知道你没有,开开玩笑而已,我还是那句话,我喜欢你我追你那是我自己的事情,你不需要试探我,也不需要向我解释什么,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真的吗?”黎芝娴略带怀疑地问道。
“千真万确。”陈令禹十分诚恳。
“那我现在还真的有一个事情想做。”黎芝娴说。
“什么事?”
“教你接吻。”黎芝娴直言不讳,“你接吻技术太差了,连选时机都不会选,谁让你在游戏快结束、那么多人出局以后才亲的啊,你应该在第一把没人出局的时候就亲,大家都看不到、我也看不到,但也许有人会偷看我们俩在亲亲才带感。”
“而且啊,你亲就亲,还那么用力,嘴闭那么紧,直冲冲地撞过来,你是想亲我还是想撞我啊,再说了你都三十三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