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没有下次了。”黎芝娴也说,“我本是想试探试探你的反应,没想到弄巧成拙了,闹了个不愉快。”
听了她这话,陈令禹却叹了口气:“你还是不知道我在气什么。”
这就让黎芝娴一筹莫展了,急忙问道:“什么意思?”
陈令禹看着黎芝娴,发现她的眼尾已经微微泛起了几条细纹,这并不是她保养不当,也不是岁月蹉跎,而是她自由的涟漪。
她虽自由,但陈令禹也绝不让她轻言说出那些浮浪的玩笑。
也许黎芝娴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可在陈令禹看来,她的一切一切,都应当妥善存放在高塔之上,不受轻蔑。
“我只是在气你能将这种事情随意说出来,尤其是对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对你的一片深情,我怎么舍得你拿这种事情和我开玩笑?”陈令禹无奈道,“我知道你会骂我迂腐,或者封建思想,但没办法,我就是接受不了。”
陈令禹的这番话就像冬天倾倒而下的雪般沉重,一瞬间就掩埋了黎芝娴的心。
过了一会儿,黎芝娴才慢慢说道:“你知道吗?因为边煦的存在,我和你之间始终没办法保持对等的、百分百的爱意,我心里始终会留有边煦的一席之地,我担心你想要的我给不起,所以我才想试探试探……”
“下次别试探了,有什么话直接问我就好了,我又不是不会告诉你。”陈令禹听不得黎芝娴说这样的话,“再说了,我从不排斥边煦的存在,我反而感激他的出现让你成为了更好的自己。”
“那我们……现在算是和好了?”黎芝娴是真的没什么吵架的经验,边煦的情绪太稳定,往往还没出现矛盾就已经解决了。
“嗯,算是吧。”
陈令禹连恋爱的经验都没有,就更别说吵架的经验了,反正他觉得话说开了,心里舒畅了就算和好了。
只是陈令禹还是觉得有点不得劲。
他虽然觉得有些事情不能拿来开玩笑,可是事情已经被黎芝娴开了个口,就想根小刺儿般扎着他的心。
——黎芝娴居然怀疑他的真心。
可是他又该怎么告诉黎芝娴,他想要的其实很简单呢?
下午,西城三人组总算到达,晚上就安排起了酒局。
既然酒局开了,自然就少不了游戏,再加上旁边有不少律所的年轻人在扎堆儿玩真心话大冒险,惹得他们几个人也心痒痒的。
可是他们这几个人,知根知底又没心没肺,就黎芝娴和陈令禹之间那点破事,这俩当事人都已经拿到明面上来说了,玩大冒险还行,玩真心话实在是有点没意思。
这天晚上边怡也下来放松了,没有学习,于是她干脆提议玩进阶版的狼人杀——《血染钟楼》,因为之前上大学的时候她在短视频上刷到好多次,就是没有朋友和她玩,自己又社恐,不敢去剧本杀店组局。
在之前的律所团建,陈令禹被同事们带着玩过《血染钟楼》,这下他倒成了唯一一个会玩这个桌游的人,便在讲完了规则后,自动成为了这个游戏里的上帝。
抽卡结束,黎芝娴拿到了好人阵营里的守鸦人身份,这个角色并不需要每天晚上都醒来,只有在死的当晚才会被唤醒。
于是,黎芝娴默默记着自己身份的技能,等待着技能被发动的那一回合。
陈令禹就坐在她身边,听沈昊霖自爆角色,给周汐发金水,结果傅尧不相信,占了民坑位,推沈昊霖必是狼,边怡说自己的角色有查杀技能,她说无论如何都要刀杜泽易。
一时半会儿,场面混乱不堪,黎芝娴成了最不被怀疑的那一个。
从始至终,黎芝娴都没被刀,她也不随意站队,就靠着自己的一票,硬是将狼都票了出去。
最后一晚,场上只剩下黎芝娴、周汐和杜泽易,这下就看是民胜还是狼胜了。
“守鸦人请睁眼。”
这句话只是陈令禹为了不透露场上还剩什么角色才说的,如果她今晚被刀了,陈令禹会拍拍她的,所以黎芝娴在等陈令禹拍她,没有睁眼。
其实黎芝娴有点紧张,整把游戏下来,她都尽力保全自己不在白天出局,不然她的信息位就会完全没用,现在问题就是拿捏不定周汐是不是神,技能始终没有被发动,她只希望自己的判断正确。
过了五秒,陈令禹没有拍她,但却等来了另一种触感。
是唇间相碰的感觉。
黎芝娴将眼睛闭得更紧了,心跳得也越来越快了。
她不知道其他已经出局的玩家有没有看见这一幕,但陈令禹玩的这一手足够让她动心,也让她安心。
陈令禹只亲了她一瞬就退开了。
“天亮了,请睁眼。”
黎芝娴睁开了眼睛,果然看见出局的那几个人正笑得兴奋。
陈令禹却不在乎他们的反应,只是看着黎芝娴说:“你赢了,你们好人队赢了。”
除去旁边有太多的吃瓜群众,黎芝娴其实觉得陈令禹的这清纯一吻还挺浪漫的。
与陈令禹不同,她自然是没有初吻时的扭捏与害羞。
在游戏结束,大家散伙回房休息睡觉后,黎芝娴约陈令禹到天台上聊天,秋季的扎拉措深夜不到十度,陈令禹只穿了一件单薄的毛衣,冻得他的脖颈肌肤都像一层薄雪。
黎芝娴见了,于是便打趣地问:“今天胆子这么大?”
“嗯,你既然老想着要从我的口中得知我的想法,那我还不如用行动告诉你答案。”陈令禹僵硬地梗着脖子说,尽量把语气放平缓而不是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