邈珠
尖叫声响的凄厉。
守夜的宫婢一把拨开幔纱冲了过去“太後,您怎麽了太後!”
女人刚从梦魇中脱身,肩胛颤个不停,喘息也是惊恐的,在宫婢的呼唤下她慢慢转过脸来,姣好的面容上一片惨色,长信宫灯在风中摇曳,晕黄的烛光映在女人脸上,衬得那粉颜凄白的诡异。
鲜红的指甲一把抓过宫婢的手,女人几乎崩溃的嘶吼着“皇儿!哀家要见皇儿!”
宫婢一边温声安慰太後,一边嘱咐身边人“快去请皇上来!快!”
太後等的有些不耐烦,赤着脚在宫里来回踱步,宫婢劝不动她,只好让人快去烧地龙,生怕清晨寒凉冻着了身体虚弱的太後。
宫婢端着刚熬好的汤药进来,温声道“太後,喝些安神汤吧!来”
太後看着那逼近的白瓷勺,突然一把掀翻了药碗,指着慌忙跪下的宫婢骂道“贱人敢害我!”
宫婢一脸惶恐“太後!”
太後此刻什麽也听不进去,疯了一样的拿起身边所有的东西砸向那跪缩着的宫婢“贱人!哀家是虞国的太後,哀家没病,尔等的心思哀家岂会不知!什麽安神药,分明是想让哀家失智的疯药!来人来人!”
太後披头散发的怒吼着,看起来同疯妇没什麽区别,她指着那宫婢,切齿道“把这贱人给哀家拉下去,乱棍打死!打死!”
宫婢猛扑上前求饶“太後饶命!太後!皇上开恩皇上开恩啊!”
皇上一脸嫌恶的躲开,眉间戾气甚重“拉下去!”
“子规!子规!”
太後拉过皇上的手,惊恐的眸看过他“宫里有没有来刺客?你有没有受伤?我的儿,你怎麽样?觉得哪儿里不舒服?”
“母後宽心,朕一切都好。”
皇上温言哄她穿上了鞋子,又亲自为她挽发,看着镜子里惊魂未定的女人,他好奇问道“母後,自从晟朝归来,您夜夜不安,到底所为何事?”
“没事。”
年轻的太後说“哀家近来总是梦见先帝,梦到他阵前厮杀,披血冲锋,哀家看着真是害怕,所以才会睡不安生,皇儿,一会你去看看先帝,同他说你的政绩,你对虞国的谋划,先帝一生为国为民,当年驾崩时最放不下的便是虞国的百姓,你去说给他听,他会喜欢的。”
“孩儿几乎天天都去跟父皇说,真怕父皇都听腻了。”
皇上笑道“孩儿是父皇的孩子,子心父明,就算什麽都不说父皇也会明白,再者,为父者总希望孩子平安顺遂,就算朕没有功绩,一个父亲难道就不喜欢自己的亲生儿子了吗?”
为母挽发的皇帝没发现镜中太後的复杂神情。
“必须去。”
太後脸色苍白的说“你亲自说给他听,让他知道你是天选之人,你才该是虞国的皇帝。”
这话听着别扭,但皇上并没起疑心。
因为他的母亲从小到大说了不知多少遍这样的话,他只将此言当做母亲对儿子的勉励。
太後在唇上抹了些口脂,使她看起来气色好了不少,她看似随意的问道“那个人,查清身份了吗?”
皇上“他的身份有些奇怪,像是为了蒙混出城特意造假的一样,孩儿已经让人去联系风音阁了,希望能尽快查清他的真实身份。”
太後曾说过,那个人酷似先帝,容貌气质几乎一般无二,皇上只当太後深宫寂寞,想找个能够排解的贴心人,所以并没多问,只是一直在尽心的调查。
虞国虽立于中原之内,但毗邻就是番族,番族的风土人情多少也影响了他们,太後养面首在他们看来,并不是一件让人难以接受的事。
太後问“他叫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