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雁门关之围那场刮得人骨头缝里都发冷的风的时候,杨广正缩在龙辇里啃着江南进贡的蜜橘
这位大隋集团ceo可能还不知道,负责安保的禁卫军士兵们正在搓着冻僵的手,偷偷把写满怨言的竹片塞进铠甲夹层——这事儿要是搁现在,估计早就在微博热搜上爆了
咱们先来好好介绍几位即将改写历史剧本的新面孔
瓦岗寨的翟让原本是个基层公务员,在荥阳当法曹参军,相当于现在的***书记员,不过这人天生有股子梁山好汉的气质,某天看着衙门口“明镜高悬”的牌匾,突然把惊堂木一摔:“老子不伺候了!”转头就带着小弟们上了瓦岗山
跟他搭伙的李密更是个奇人,祖上是西魏八柱国之一,典型的没落贵族,前些年还在杨玄感造反团队里当首席智囊,现在改行当起义军军师了
北边的窦建德正在河北农村晒豆子,这位仁兄当过里长,参加过征辽军队,退伍后本来想当个安分农民,结果官府来收税的把最后半袋米都抢走了
他抄起晒豆子的木锨就拍翻了税吏,这一锨下去,拍出了个河北王
南边的杜伏威更绝,才十六岁就带着发小辅公祏离家出走,俩人沿路收编流民,活脱脱隋末版《古惑仔》
话说杨广从雁门关回来之后,整个人都不对劲了
这位曾经坐着龙舟下江南,在三百里运河沿岸种满丝绸假花的文艺皇帝,现在整天抱着占星图不撒手
有天夜里,他非说紫微星暗淡,连夜让人把宫里所有灯笼都换成南海夜明珠的
伺候的宫女们私下嘀咕:“夜明珠再亮,照得亮陛下眼前三寸,照不亮天下三尺啊”
百姓们的日子过得比黄连还苦,山东有个老农在地里挖出块刻着“莫道石人一只眼“的石头,第二天全村就反了
这场景跟传染病似的,今天河南麦田里竖起“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大旗,明天河北官道上就冒出“开仓放粮“的流民
最绝的是江淮地区的渔民,把渔网改成了绊马索,用撑船的竹篙当长矛,硬生生在芦苇荡里搞起了游击战
瓦岗军攻破兴洛仓那日,李密站在粮山上发表演讲的场景,绝对能入选隋末十大经典镜头
这个皇家粮仓的存粮够吃二十年,义军们当场支起大锅煮粥,香气飘到十里外的洛阳城头。守城士兵闻着米香,手里的长矛都拿不稳了
有个老兵抹着眼泪说:“三年了,第一次知道白粥是这个味儿”
杨广这时候在江都干什么呢?他让人把镜子挂在寝殿四面,说是要“时时自省“
有天照镜子突然大笑:“好头颅,谁当斫之?”
把旁边研磨胭脂的宫女吓得打翻了妆奁
江南的雨下个不停,行宫里的丝绸幔帐都长了霉斑,皇帝却迷上了用吴语写诗,最新作品叫《春江花月夜》,完全不管北方的春江里漂的都是浮尸
各地传来的战报在龙案上堆成了小山,杨广看都不看就扔进香炉,有次喝醉了指着地图说:“这些反贼都是疥癣之疾,待朕新造的龙舟下水…“
话没说完就吐在了扬州刺史进献的琼花盆景里,伺候的宦官们交换着眼色,悄悄把家书绑在信鸽腿上——这些鸽子后来都落在了起义军的营地里
黄河边的纤夫们传唱着新编的民谣:“辽东骷髅堆作山,汴河白骨沉水寒宫中犹奏霓裳曲,不知渔阳鼙鼓喧”
这曲子顺着运河南下,飘到江都行宫时,乐师们吓得摔了琵琶。杨广却抚掌大笑:“此曲甚好,当以吴音唱之!”
转身又命人赶制十二重金丝帐,说要学神农氏尝百草,其实天天在帐子里嗑五石散
最讽刺的是,当杜伏威的江淮军打到丹阳城外时,城里富商们还在为皇帝寿辰筹备烟火大典。这些用火药做的“万寿无疆”字样烟花,后来全被义军改装成了攻城火箭
那天夜里,江面被火光照得如同白昼,站在船头的杜伏威望着燃烧的宫阙,突然想起六年前离家时母亲塞给他的半块麦饼——那会他发誓要带天下人吃饱饭
公元616年的太原城头,李渊扶着箭垛望向北方地平线,春寒料峭的风掠过他鬓角的白发,这位四十九岁的唐国公突然打了个喷嚏,身后的亲兵立刻递上貂裘
李渊摆摆手,心里暗笑:到底是年纪不饶人啊
此时谁也不知道,这个喷嚏将震落大隋江山
“大人,突厥使节又送来三十匹战马”
副将王威捧着礼单匆匆跑来,甲胄上的铜片叮当作响
李渊接过礼单扫了一眼,忽然盯着远处官道扬起的烟尘:“让刘文静去接待,就说本官偶感风寒——太原城西那批铁匠,今天该交新弩机了吧?”
这段对话里藏着两个关键人物:突厥使节代表北方的狼群正龇着獠牙,而刘文静这个刚从晋阳牢里放出来的书生,即将成为撬动隋唐风云的杠杆
让我们先把镜头对准太原府衙后院——刘文静正蹲在火盆前烤羊腿,油星子溅在青衫上浑然不觉
这个后来被史书称为“太原首谋”的怪才,此刻满脑子都是如何帮李渊应付突厥人
“阿史那咄苾要的不是丝绸茶叶”
刘文静撕着羊肉含糊道
“他要的是中原乱起来”
这话让躲在屏风后的李世民眼睛一亮,这位十七岁的李家二郎攥紧了腰间的七星剑,剑穗上还沾着昨天围猎时野猪的血——谁能想到,这个满脸稚气的少年,三年后会带着玄甲军踏破洛阳城门?
但眼下最棘手的还是隋炀帝那道密旨
江都行宫来的信使正在偏厅喝茶,茶碗底下压着圣旨:命李渊即刻进剿河北盗匪。明眼人都看得出,这是要把李渊调离老巢的阳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