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姬,咳咳,我没记错的话,那群戴青铜面具的方士,还未曾来过吧。”
卢清河莞尔一笑,擡眸看向帝姬。
祈安沉吟片刻,面色有些为难道:
“那群铜面将,直属于我的姐姐,福安帝姬,我无权直接调派,你们要检查,我还需向姐姐请示。”
“哦?”
卢清河眉梢微挑,似在讶异于这群方士中竟还有这样一股力量,连祈安也管不得。
“不过姐姐远在圣京,断不可能是害死蚩族长的罪魁祸首。你若一定要查,我便现在向姐姐传信,日落前便能得到许可。”
祈安挥挥手,召来只传信青雀,将密令系于鸟足,青雀拍拍翅膀,蓄势待发。
“咳咳……那便麻烦帝姬了。”
卢清河点头道谢。
祈安擡手往前一送,青光一闪而过,青雀风驰电掣般腾空而起,直入云端隐没不见。
祈安身侧豢养的妖宠妖侍皆是从五湖四海搜罗而来的奇妖异兽,能力非比寻常。正如此传信青鸟,据说体内融了一片神鸟青鸾的尾翎,能日行万里,不知疲倦。
“苏木在芦笙场安排了早膳。”
卢清河邀请道。
“帝姬不如先用了早膳,稍事歇息?”
“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祈安提着裙摆上了白虎驮着的沉香轿辇。
“清河姐姐不与我同去吗?”
卢清河浅笑着摇摇头:
“不必了,我坐不惯这高辇。”
卢清河转而坐着轮椅上了马车。
潜藏于阴暗一隅的鸳娘,靠在墙上,看着远去的马车若有所思。
鸳娘身旁,一方士道:
“大人,祈安帝姬派青雀去送信,福安帝姬定不好拒绝,届时,这群巫妖难免在铜面将身上找出些蛛丝马迹。”
“真是麻烦。”
鸳娘暗骂一声。
黑羽鸳鸯振翅飞落在马车上,一片乌青羽毛顺着帷帘落入马车中,于衆人不经意间附在卢清河的轮椅上。
此时,卢清河正在马车内与身侧侍女讲话,字字句句皆落入鸳娘耳畔。
紫瞳紫发的水族侍女端来一木托盘,齐齐整整码着两排打开的方匣,每个方匣都放着一颗药丸,足足有十几颗,大小丶颜色各异。
“族长,该吃药了。”
卢清河咳嗽两声,长睫垂下,遮住眼底幽蓝,眸光如兰叶露珠般轻盈易碎。
“紫鳐,这药丸,怎麽又多了几种啊?”
“苏族长说,这些都是补灵固体的药,吃了对您身体有好处的。”
侍女解释道。
“罢了,咳咳,吃便吃吧。”
卢清河苦笑着,将那十几颗药丸依次就水服下,呛咳几声後,拿手绢拭去嘴角水渍。
“族长,我们这样下去,真的能找到当夜闯入荒冢的真凶吗?”
紫鳐满脸担忧着问。
“紫鳐,你有所不知,咳咳,荒冢的尸气,一旦沾染上,唯有拿棺材山下销骨沼泽旁生长的石菖蒲拂身,方才能彻底祛除,否则要月馀才能消散。”
卢清河召出手中清蓝水团道。
“而我的显秽之水,能将无形的尸气显露出来,只要是踏足过荒冢的人,必会暴露。”
“族长的手段果然高明。”
那名唤紫鳐的侍女夸赞道。
与此同时,藏于马车上的鸳娘会心一笑,暗暗嘲讽这卢清河看似冰雪聪明,七窍玲珑,却终究百密一疏。
黑羽轻轻一抖,在厚重狐裘的掩护下,神不知鬼不觉地脱离了轮椅,从帷幔的缝隙间飞了出去,回到了鸳娘手中。
“福安帝姬的许可令日落时分便能抵达,你们要在日落前,去荒冢棺材山下销骨沼泽旁取一株石菖蒲,用石菖蒲拂身,则能彻底祛除尸气。”
鸳娘将命令向铜面将们吩咐了下去。
“切记,去荒冢的人不用太多,够对付那些尸傀就好,切勿打草惊蛇。”
芦笙场上,早膳已经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