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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7章 57 蝴蝶扑海就此不再见了（第3页）

“我不明，真真假假，讲出去，我横掂都算个王子，为什麽到头来，好像过着天天都在羡慕别个的日子？从前我羡慕Manda个女仔，现在我又羡慕你同向南珺有情人成眷属。”

馀回这回是思考过，才开口：“是向南珺先中意我丶靠近我，这大概是我唯一幸运过你的地方。其实我胆细过你，王子。我同他一起不是因为我，而是他。你同梁少都一样，他心结不解，你怎麽努力都无用。”

话题每每落到向南珺身上，他的措辞和言语总是再三斟酌过。

Charles一怔。这句话与判他死刑无异。事情到这一步，阿宁的心结怎麽还有再解开的可能。

这是条死胡同，他选择步入的那一刻起，就把所有想象中的美好亲手葬送。

良久，他笑起来：“你一张嘴真不留情，我就不该同你一起来。本以为能得你几句感同身受的安慰，结果是一句比一句不中听。向南珺睇落去都是个好挑剔的人，怎麽可以受得了你？”

馀回靠上墙面，双手插兜：“可能是他知我心里挂住他，就算好耐都没联系，都不需要太过担心。”

Charles突然觉得自己这怎麽不能算自讨苦吃，非要和一个感情幸福的人在这里探讨这些问题。

况且，眼前这个在一段感情中才是率先被偏爱的那个，他们两人的身份在源头上就不是对等关系。

他冷哼一声：“难道我心中就没有挂住阿宁？”

馀回一针见血，道：“但睇落去是梁少并没感觉到被你挂住。”

“好，馀大师，你讲，”雪茄不再抽得下去，Charles按灭在窗台，正视馀回，问道，“如果我放他回去，他又爱上别个，我怎麽办，旧戏重演，还是寻死觅活？”

馀回脸上竟隐约现出点笑：“王子什麽大风浪没见过，现在是返过头来问我？”

Charles不耐烦将手里东西丢掉，讲：“是喇，快讲。”

“如果真是那样，就说明你同他无缘。强求无用，该放手就放手。”

“扑街，真是好见鬼，当初向南珺对你紧追不舍，你怕他受你拖累的时候，怎麽也不见你放手？”Charles乜他一眼，“你知我中意阿宁多久，十多年，多过你同向南珺相识时长啊，现在轮到你站在我面前讲风凉话，说放就放，我怎麽可能甘心？”

“刚是你自己讲，在感情里有几个肯甘心。也是你亲口同向南珺讲，要我们带人走。王子讲话不作数？”

Charles被馀回这一张嘴讲到一阵沉默，是碍于当年小岛那段时间不长的交情，才忍住没有同他动手。

实在气不过，丢出一句：“我真是发癫，居然叫你个没什麽表情的扑克脸在这教我怎麽爱人。”

而後自己都笑了。

话至最尾，馀回终于讲出一句听似尚算有用的话：“梁少返港，不会中意别个，我可以替你睇住他。但是，王子，你自己这摊事，尽快处理好。感情不是做题，没那麽多考验，一定要给出个标准答案才算完——但总要拿个态度出来。”

一番话讲至Charles似懂非懂。

思索许久，他後知後觉开口：“谈感情是不是，不需要给他自己认为好的，而是他想要的？”

“差不多吧。”

“那阿宁想要的是什麽？”

“你在问我，王子？”馀回擡眼望住他，挑起一侧眉毛，“这个世界上还会有谁了解梁少多过你？”

Charles从面前的窗口望出去，又淅淅沥沥下起小雨。

梁天宁醒来後，向南珺不放心，就一直抱着个电脑守在他床边。起初几日Charles想进来探望，梁天宁头向窗外一撇，只留下句：“我不想见他。”

後来有一有二，被拒绝过三次，Charles就未再尝试，只是守在病房外，每天只为多看梁天宁几眼。

可能是倒数的几眼。毕竟他亲口应下向南珺，等梁天宁彻底康复，就带他走。

馀回和向南珺的毕业季落在初春。满满地算，距离他们彻底告别学生生涯，也不过只剩不足二十日。

“要不要我赶他走？”向南珺看一眼门外的身影，问梁天宁。

“随他吧。”梁天宁视线落在腕上缠住的那一块纱布，声音仍有几分虚弱，“其实我都没法确定，等我返港之後，会不会偶尔想起他。横掂不过几日，他愿意，就让他待吧。”

“想起他？他都害你变这个样，你还想他？”向南珺恨铁不成钢，“你不要同我讲你真爱上他。”

却没想到梁天宁承认得干脆：“如果我真爱上他，该怎麽办？你是不是要同我清算啊，向少？”

看他面色不像在讲笑，向南珺终于正色起来，抄过他床头的体检报告单，翻来覆去看过好多遍：“你不会真的被他蛊惑，患上斯德哥尔摩了吧？”

“阿珺。”梁天宁轻声笑他，“你有未意识到，你现在讲我，用了同我当年相同的词，‘蛊惑’。”

是，当初他对馀回的热情一往无前，梁天宁忧心他，也似他此时这样劝。

向南珺泄气道：“你中意他，怎麽还要和自己过不去？你知不知你差点死了两次啊！”

“我不知该怎麽同你解释好，”梁天宁同他讲，“他做过一些事，没有回头路可走，挽回不得，就成了横在我们之间的刺。拔不掉，又不可以忽视。所以我同他都不可能在一起，也不可以一直这样耗下去。他不肯放我走，我也只剩低这一条路选。”

向南珺面露难色，似乎听得很费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