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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容奕实在是太好了 阿巴巴（第1页）

第64章容奕实在是太好了阿巴巴

一百七十五

在衆官员的殷切呼唤声中，倒在地上的小太医最终还是缓缓擡起了头。

许云清满头是血，鲜红的血迹顺着他的额角滑落，宛若朵朵红梅自他的衣襟绽放。然而，他却根本顾不上自己的伤势，心中满是悔恨与自责——

赤云军多年以来的冤屈，数万流民的性命，全都沉沉压在他的肩头，明明知道自己正肩负着他们的存亡，他却连这第一步都未曾做到。

如果他不迟疑犹豫的话……

如果他能再早一点出宫去的话……

他是不是就能赶得及了？

“你快处理一下伤势！”耳畔似乎是有人正在焦急喊叫。

许云清却仿佛听不见，他无动于衷，只问：“刺史呢？”

眼见那些官员们不回答，许云清又提高了声音：“刺史往哪里走了？”

人群中，有人犹犹豫豫冲着他指了个方向。

许云清点了点头，他一把抹糊了脸上的血，又踉踉跄跄要往那方向追。

“欸你伤得那麽重，要跑到哪里去！”

“刺史已经走远了，你追不上的！”

衆官员七嘴八舌，死活劝不回铁了心要走的许云清，只得面面相觑。最後，人流如同摩西分海般让开一条路，有人走到了许云清的面前。

“痴儿。”

沉沉叹息响在耳侧。

这声音似曾相识，许云清恍然擡眼，瞧见了来人，男人枯瘦的脸庞如同松柏的树皮，沟壑纵横，过分瘦削的脸给人一种严苛与智慧并存的感觉。

正是裴公。

裴公冲着许云清招了招手：“你来。”

一百七十六

裴公的居所与那位刺史的住所相距不远。

好官与好官总是邻居，可以用“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句话来笼统概括，不过从地理条件更容易分析，因为一般廉洁的官员都比较穷，这地段房价便宜，自然也只能住在一起。

药箱被摆在角落，香炉中青烟渺渺升起，隔绝了窗外寒气，请来的大夫正在替许云清包扎着额上摔出的伤痕。小厮奉上清茶，许云清端着茶盏，坐在裴公面前。

外面天气实在太冷，许云清早就被冻得没了知觉，此时将热腾腾的茶盏捧在手上，他因寒冷而格外僵硬的手指才恢复了些许。

许云清心中藏着事，并不坐的有多安稳，还随着时间流逝变得越发焦虑。等大夫包扎好了额上伤痕，许云清将茶盏放在桌上，就要请辞：“裴公，我还有点事情，我先走了。”

“坐着。”裴公点了桌案上的茶盏，语调严厉，“喝完才许离开。”

许云清盯着仍滚烫朝外冒着热气的茶水犯了难：“可我还有点事情要做，我……”

“我知道你为何要来找刺史。”裴公叹了一口气，“是攸宁那孩子让你来的吧。”

许云清点了点头，从怀中掏出了容奕的令牌。

裴公是容奕敬重的老师，许云清自然不会对他多有所隐瞒。

但裴公看着那令牌，只是点了点头，居然转身离开了。

隔着门扉，许云清看见了裴公忙忙碌碌的身影，他似乎是正翻找东西，内室里正随着他的动作不断传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看着人做事不礼貌，许云清连忙转移视线。

他的目光逡巡过室内景象。不过方寸见方的待客室狭窄得几乎转不开身。有桌案放置在一旁，上面层层叠叠垒着半人高的宣纸卷轴，干涸的墨渍在砚台里泛着幽光。许云清走近一看，看见那些书卷上面写满了朱批小字，可见批改者的用心。

许云清忍不住问身旁小厮：“这些，全都是门生的课业吗？”

并不需要小厮回答，许云清自己也能看出来。传言裴公平素最喜好点拨人才，引导其步入正途，他的学子遍布大旸河山，可谓当真做到了桃李满天下，如今看来传言不假。

侍立在侧的小厮垂首应道：“先生二十年来未曾收过束修，倒贴出去的笔墨纸砚少说也有千两纹银。上月礼部侍郎差人送来十车蜀锦，也全被先生换成笔墨分给了寒门学子。”

许云清点了点头。能做到这种程度，已然可以用让人钦佩来形容。

少顷，裴公的脚步声自远处传来，二人停下交谈，许云清看向裴公的方向，发现他手中多了两打厚厚的书卷。

裴公指了指其中一卷：“你不必再去找刺史，这是我着手调查，有关于赤云军疑案的证据。”

柳暗花明又一村，许云清瞪大眼眸，惊得几乎是直接跳了起来，还差一点撞翻了桌案。

“当年尚是户部小吏的百里丞相勾结河口知府，用边关驿道僞造翟老将军通敌密信，又在漕运账目上做阴阳两本，贪墨军需钱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