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不经意划过瓶子边缘,皮肤被什麽东西硌了一下。仔细一看才发现是一透明颗粒,混杂在浅蓝色的药膏中,瓶周附着了很多。她在手背上抹了一坨药膏,鬼使神差地伸出舌头。
是盐
她整个人都僵住,杵在梳妆台前。
她又尝了一口。
就是盐
她又回到床上,侧躺盯着床旁的屏风。
怎麽能是盐
月光洒进屋里,她看见江玄推开门进来,穿着中衣,神色平常。
他拖着一身疲惫走到床边,她正直勾勾瞪他,昏黑的环境中看不出她的神情。
见他上了床正坐在她身旁,解下的发带掉在她的手心,她紧紧攥住。身边人躺下後,她起身去扒他的衣领。
他惊呼一声:「娘子……」
落在锁骨的不是吻,是因泄愤而生的撕咬,直至血腥灌入她的鼻腔,他的心跳得愈发快。
她没给他什麽缘由,发泄完後抬头看他,发丝垂在他的脖颈,两人都莫名笑起来。
「姐姐,我恨你。」
「恨你总是不愿分给我一丝爱。」
「我爱你。」她不知自己是出於什麽原因,「如果你爱我,我会给你同等的爱…如果你恨我,恐怕你无法承受我的恨。」
她躺了回去,背对他说道:「谢谢你这几日替我上药包扎,我是发自内心的,从前我都是独自面对。」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脖後,他什麽话都没说,只是时不时蹭蹭她的肩头。
…
距离沈建失踪已经过去七日,案子终於又有了进展。江玄的下属在郊外抓到奄奄一息的沈建,将其暂时关在地牢中。
这地牢在大理寺偏殿的书柜後,书柜搬开是间密室,往下走十几步楼梯就到了地牢。
地牢阴暗潮湿,空中的粉尘四处飘散。跟在江玄身後的叶霁雨不禁捂住鼻子,提起裙摆仍是无法避免沾上地面的污水。
穿过重重守卫後终於走到沈建面前,她站在远处好奇地看着沈建的双手,皮肤里嵌了钉子,被钉在身後的木板上。
江玄命人拿掉沈建嘴里的粗布,双手抱胸:「说说吧,沈建。」
「这……」
叶霁雨也找了个椅子坐着,拿起桌上的飞刀,半眯起眼睛瞄准。
一枚飞刀掠过沈建耳侧。
她觉得不过瘾,在武器匣中翻找出一把弓箭,又弯腰去找箭矢。
「这这这…叶小姐你……」沈建低头努力将身体蜷缩,面前躲过她射来的箭。
「沈老板还是说吧,」她将弓箭放在桌上,说道,「我知道你在怕什麽……那些人盼着你能主动去死,可如果你将自己所知道的告诉我们,兴许会放你一条生路。」
「我怎麽能确定…你们会留我一命?」
「你没得选。」她又拿起桌上那把弓,抚摸着上面的划痕,「我是在威胁你,而不是在和你谈条件。」
馀光瞥见江玄正撑着下巴看她,叶霁雨轻咳一声,说道:「最後一次机会,说还是不说。」
「……我说…………」
「人是我杀的。」
「那十二具无头尸体都是你杀的?」江玄眸中的寒意彻骨。
沈建猛地摇头:「不是……不是我杀的…是她们自己想死……我只是…我只是……」
「你只是什麽?」叶霁雨逼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