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楠来找他汇合,一进果蔬区,偌大一地,就江棋一个人站那,低着头在捻塑胶袋。
捻啊捻,搓啊搓,不开也不知道换个,就盯着一个捻。
他捻了多久戚楠就看了多久,估摸着这一通捻能有五分钟,换作他,十秒钟不到就炸了,让他捻五分钟,他能炸了这里所有的塑胶袋。
戚楠几乎敢断定,这货今晚肯定受什麽刺激了。
而那厢,随着江棋两道震耳欲聋的关门声,房间里盛轶又翻了个身,脑袋在枕头上蹭了蹭,似乎是难受,一边往床里边挪,一边继续呢喃,「……打我。」
第十七章你缘分不缘分
「我要洗澡。」江棋说。
「你刚不是洗过了吗。」戚楠说。
「洗一半能叫洗吗,他身上有泥,全蹭我衣服上了。」江棋大衣是黑色的,黏上点东西对比就特别明显,下摆那位置好几处,都风乾了。
「蹭外面你洗里面。」戚楠啧了声,「怎麽会有泥的?」
「谁知道哪摔的。」江棋管他要毛巾,他以前来住过,戚楠都帮他收着,标了号,他是一号,王文宇是二号,三四号有没有不知道。
戚楠有轻微强迫症。
轻微是他自己说。
江棋绝对相信,一个能把牛奶往人家床正中倒的人,能有多重的强迫症。
「你就这样放他一个人在家不管了?」
江棋对着墙冷笑了声,「什麽一个人,加他脑子里想的那个,两个呢,一晚上都有事情做。」
他本来还有点後悔,出门之前没检查他哪里受伤,这麽一想又释然了,他都有心情想那档子事了,受伤算个屁。
「什麽意思?」戚楠往里跟,江棋关上了门,戚楠拧了几下把手,「什麽意思啊,说清楚,八卦听一半你还是人吗。」
洗完出来,戚楠再问,江棋就不说了,可能是洗澡时思考的那段人生有点严肃,脸明显比刚进来时又臭了几分。
戚楠:「懒得管你们。」
戚楠做了宵夜,簸箕炖玉米汤,江棋鲶鱼的命,靠吃垃圾也能活,这种东西是从来不晓得做的。
戚楠给他盛了一大碗,两人面对面坐着吃,江棋尝不出好坏,咽的下就往里塞。
两个人手机同时响了,江棋先接,王文宇打来的。
戚楠对着手机,翻了个面给江棋看,盛轶的?
「我赌五毛,他第一个问题,肯定会问你他是不是回家了。」说完背转过身,接自己的电话去了。
王文宇给他打电话,理由通常只有一个,讲笑话。相比其他人而言,江棋是个绝佳的听众,兴致高丶冷点低,让笑就笑,十分配合,而且现在他刚也好想听。
王文宇:「表彰大会上,将军问士兵,你有什麽值得嘉奖的事啊?士兵说,我持刀上山,一口气砍了十个敌人的腿。将军说不错,不过你为什麽不直接砍他们的头呢?」
他停下,等着江棋问。
江棋问:「士兵怎麽说?」
王文宇:「因为他们的头已经被人砍掉了啊。」
江棋:「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桌之隔,因为江棋魔性的笑声,戚楠和电话里的盛轶都是一楞。
盛轶:「戚楠你什麽时候养了条狗?」
戚楠一开始还没明白盛轶什麽意思,一看桌对面张着嘴嘎嘎嘎,满脸狰狞的江棋,当即喷了一口玉米水,拍桌大笑。
「什麽?」江棋被他笑的莫名。
戚楠抹着眼角飙出的泪,摆手,「没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