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你。”
梁西月眨着眼睛,也不知道是什麽滋味。
脑海里只有反反复复的那句‘我爱你’。
像是被注入了某种药剂,从头到脚的发麻,发颤。
陆祈宁见她已经彻底僵硬,心想这些年做得确实太少。
少得她连一点预兆都没有,被他的爱意惊扰。
“陆祈宁。”
“嗯?”
“我不信,你对她明明很好,大学时期那麽多女孩追你,你都没看一眼,就连我找你,你都不爱搭理,陈漫云找你时,你很热情。”
“……”陆祈宁停顿片刻,“因为那个时候我谁也不爱。”
梁西月还是不信,僵坐在那,硕大的眼泪在眼眶打转,“那你什麽时候爱上我呢?”
他没回答她这句话,贴着她的耳畔,气音低沉:“瑞士,而且——”
灼热划过耳廓,“比你想得要早。”
梁西月没回答。
陆祈宁见她不回,也不着急,伸手抚摸她的脸颊,说道:你知道吗?我去过你家,你家的环境真不太好,山连山,没有尽头,你住过的福利院我也去过,住在那麽破的地方,没人管,没人理,辛苦你了。”
灼热的呼吸刮过她的耳廓。
她有些麻木和茫然。
他说他去过她家。
说去过她住过的福利院。
那里是什麽地方?她自己都忘了。
只记得那里很小丶很窄丶很多小孩聚集在一起。
她张了张嘴:“去那干嘛?”
陆祈宁也不知道。
去出差的时候知道从市区到县里300公里,再从县里到镇里62公里,就能到梁西月最开始生活的地方,他连夜开车去了,车子行驶到一半他就在想,自己真的是疯了,莫名其妙的去她出生的地方做什麽?
开了好几个小时到镇子时,天都亮了。
他下车站在福利院门口,看着那些曾经跟梁西月一样的小孩,脏兮兮的站在那,一个个等着吃饭,没有孩童该有的天真无邪,只有无尽的麻木,他站在那里抽了好几根烟,转身离开。
回程的路上,他满脑子就一个想法——小时候骂她那麽多次小野种,她到底什麽感受?
愧疚像藤蔓,丝丝蔓延至四肢百骸。
他那个时候才知道,原来爱意可以驱使人走这麽远,内疚可以埋这麽深。
不过没关系。
她要是小野种。
他就是小野狗。
他们天生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