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是没说。
“我跟他们从来不是一夥的,我跟你才是一夥的,梁西月,我们是一夥的。”他摩挲着她无名指上的戒指,“我们去瑞士的时候,你十九,我二十四,总体来说都不算成熟,你每天跟我对着干,不是不肯好好吃饭,就是不肯好好睡觉,要麽就唆使salah和hassan给我使绊子,没有哪个男人受得了这样,梁西月,从我开始无意识的容忍你的一切开始,我就知道——”
他看着她,“我在劫难逃。”
“……”她挪了挪嘴唇,“你有容忍我吗?你对我一直都很凶。”
“我对你凶,你对我又好到哪里去?一个苹果砸得我血崩,一把枪就可以要了我的命,你做事凭心情,今天心情好给我个笑脸,明天心情不好连吃饭都能把我饭碗砸了,你要说凶,我们半斤八两,谁也不欠谁。”
这话倒没什麽毛病。
她骂他丶打他不比他骂她来得少,大概可能年纪大了,以至于很多时候骂他的时候,他也不怎麽还口。
“我知道我们相处不算愉快,从小到大,我没让你,你也没让我,打习惯了,所以也没想过我们之间还有别的可能,但是梁西月,你可能不知道,在我们要回国的那段时间,我一直在想,想了千千万万遍,想你可能会跟我在一起的理由,想来想去,竟没有一条,後来你家出事,阿霖要打官司丶订婚混乱丶你爸妈的葬礼,一大堆的事朝你用来,我知道,我的机会来了。”
他的眼神突然变得犀利,直勾勾的看着她,“你知道我指的机会是什麽机会吗?”
漆黑深邃的瞳仁像淬满雪的冰霜,扼住她手的大掌也紧了几分。
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脸上,丝丝缕缕的扎入肌肤里,她往後拉扯一番,将自己的手拉了出来,“不知道。”
“不知道?”他笑,“没事,我今天可以告诉你。”
“机会就是,趁虚而入。”
‘趁虚而入’四个字如雨珠般,字字句句砸在她的心头上,她胸口微微起伏,有些招架不住,盯着他看,“乘虚而入,是一边跟别的女人卿卿我我,一边又对我好的趁虚而入吗?”
“没有。”他将她拉近,一字一句,“我没有跟任何人卿卿我我过。”
“有!”她怒吼,“你跟那些模特,黄思颖,陈漫云,别以为我不知道,陆祈宁,你跟她们缠绵完才会回来找我!”
陆祈宁又好气又好笑。
气的是,结婚三年了,她从未质问过他在外的情况,好笑的是,等了三年,终于等来她的质问。
“我没跟她们乱搞过,我也没跟黄思颖亲密过,我跟陈漫云……”他停顿片刻,“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其实并不了解陈漫云跟陆渝清的事,也不想了解他们的事。
但陆渝清藏了陈漫云藏了几年,总归有点爱吧。
他对陆雯沁好是顶着那只发白眼睛时的心软。
想起陆敏小时候也遇过要动手术的祸事,他去医院看她的时候,她握着他的手问‘哥,我活不下来怎麽办?’
那时她也才四岁。
千宠万宠,打个针都哭。
而陆雯沁去医院抽血时,麻木得不行,只有一次,他陪她去看过,他说她挺坚强的,哭都不哭一下。
他剥了颗糖给她,她吃进嘴里的几秒种後就哭了。
後来才知道,她去过医院那麽多次,陆渝清极少出现,陈漫云陪着她去,也从不会哄她。
小孩子能有什麽错呢?比起陆敏丶比起陆骁,她从小生活在被人看守严密的房子里,出出不去,进进不来,拿着照片和手机乱打电话,打到谁是谁,聊上几句是几句。
她莽莽撞撞的打到他这里,喊他‘祈宁叔叔’。
死小鬼。
到现在都没把这个称呼改过来。
陆祈宁温柔的抚摸着梁西月的发丝,将跟陈漫云的事和盘托出,他温柔的呼吸渗入她的脖颈,烫得她浑身如火烧般。
他声音嘶哑:“梁西月,自始至终跟我缠绵的人,只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