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谁派你来的!你到底意欲何为?事到如今,你还不招吗?”掌门冷冷道。
一个人蹲在迟霜里面前,察觉到他的异样,道:“师兄,他好像……疯了?”
说话的人正是顾流,掌门思前想後,叫他一同来地牢审讯。
当日陆岐舟是担心齐鸢,所以强硬阻止顾流为齐鸢搜魂,可若迟霜里真的犯下罪行,背叛宗门,现在又不肯从实交代,搜一搜他的魂魄,也不必再担心他花言巧语,不交代实话。
掌门皱眉道:“疯了?莫非是因为害怕,装出来的。迟霜里,你若是还不说,那便只能给你搜魂了。”
迟霜里仍旧嘟囔着一些疯话,似乎外界发生了什麽,都无法传到他的耳朵里。
顾流对掌门道:“师兄,这里交给我吧。我会将搜他记忆所见,全部存在留影石中。”
顾流毕竟年轻,搜魂之术学成後又未怎麽实践过,因此需要在安静的环境中心无旁骛,才能成功。
掌门点了点头,背手离开了地牢之中。
待已经无法听见掌门的脚步声,顾流蹲了下来,伸手覆盖在迟霜里的头顶之上。
……
孟濯尘从掌门那里离开後,与澄心真人一起去了陆岐舟的洞府。
路上,孟濯尘看着澄心真人手腕上包扎好的伤口,叹了口气道:“是我对徒弟教导无方,才连累你至此。”
澄心真人苦笑道:“你也不必自责,他在斩月谷中呆了几年,装得天衣无缝,谁又能料到他竟有异心?不过,我觉得迟霜里行事蹊跷,他若是存心要陷害齐鸢,大可以用别的方法,为何要让自己灵脉尽断?如果没有那株莲花,他的命恐怕就真没了。你既然是他师父,就没觉得他往日里有什麽异常?”
“……”孟濯尘仔细回想,“一时半会想不起什麽。老实说,在我这四个徒弟中,迟霜里天赋最高,也最合我的心意,我看重他,他平日里也是与人交好,性情上佳,怎麽会做出这种事情?”
澄心真人似乎想说些什麽,不过忍了下来,道:“这件事自有掌门师兄定夺。方才太过匆忙,我忘记告诉你一件事。”
孟濯尘微微一愣。
澄心真人道:“陆岐舟被伤了双眼,以後有可能无法再视物了。”
“什麽?”孟濯尘脸色巨变,不再与澄心真人说话,转而向陆岐舟的洞府疾奔。
他虽看重迟霜里,陆岐舟更有不同。
即便陆岐舟天赋不如迟霜里,可孟濯尘一直命他处理宗门事务,是将他当作下一代传人来培养的。
若是陆岐舟双眼真的废了,便意味着,他这麽多年的心血也全都白费了。
……
陆岐舟处在一片黑暗中,感觉身上很疼。
脑中最後的画面,便是师弟为了师叔,不得不答应了迟霜里的挟制,头也不回地进入了阵眼之中。
说来也奇怪,从前,他待齐鸢和别的师弟没有什麽不同,可最近,他却总是频频地在脑海中浮现出齐鸢的背影。
齐鸢走得太快,太决绝,所以他追了上去。
後面的事情,就统统不记得了。
他用手摸索了一会儿,才发现自己是在洞府的石床上,不知为何,眼前什麽都看不见,眼珠更是泛着剧痛,正当他想要伸手触摸时,突然有人闯进来。
陆岐舟警惕一瞬,听见了师父的声音,身体又放松下来。
“岐舟,你感觉如何?你眼睛……”
陆岐舟顾不得自己伤重的身体,伸手抓住了孟濯尘的衣服,激动道:“师父,齐鸢呢?他怎麽样,他在哪儿?”
澄心真人看不下去,强行将他按倒,道:“还在阵眼里,你放心吧,该死,他上次就死了,说明他命不该绝在阵眼里。倒是你,再这麽折腾,恐怕真就死了。”
可陆岐舟依旧是执拗地想要起身,他双眼上伤口可怖,一张俊容已然被毁。
孟濯尘安抚道:“你放心,你师弟不会有事的……”
可他心中也没有底,上次就连顾流都招架不住阵眼外侧的罡风,更遑论齐鸢一个筑基前期进去呢?
齐鸢现在,到底是死还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