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送大哥出府。晨光中,她强撑着微笑的样子,美得让我心痛。那一刻,我多想上前替她拭去眼泪。可我不能。我只能站在廊下,看着她目送大哥离去。
她转身要往内院走去,与我目光相对。那一瞬间,我知道自己的眼神一定暴露了什麽,因为她很快低下了头。我强迫自己用平静的语气说:"大嫂若有什麽需要帮忙的,尽管吩咐小弟。"
她回身施礼:"多谢小叔。"
这一声"小叔",将我们的身份划分得清清楚楚。她是我的嫂嫂,是大哥的妻子,是我不能碰触的禁忌。可我的心却早已沦陷。
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回廊尽头,我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动弹。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似是要挣脱这副躯壳。
那一刻我就知道,我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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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暗害了大哥。
我早计划着这麽做了,只是还未动手,在等一个契机。现在,我等不了了,一天都等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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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聪明,很快开始怀疑我。但是这不关键,因为军中的势力已经尽在我手。
朝廷需要的是一个能镇守边关的桓将军,是谁并不重要;族里需要的是一个能带领全族更进一步的族长,是谁也不重要。
且不说她不可能有我害死兄长的实证,就算真有证据,又如何?
不过,若她脑海中整日里都是我,哪怕只是怀疑我,也不失为一桩美事啊。
所以,我决定给多她卖一些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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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她终于来找我了。
窗外的雨下得很大,滴滴答答地敲在窗棂上。我知道,严青山死了,她一定会来找我的。
我坐在书房里,手中的公文已经翻了几遍,一个字也没看进去。每一次听到外面的脚步声,我的心都会不由自主地跳动一下。这种感觉很奇怪,我既期待她来,又害怕她来。
我知道,一旦放由她戳破了和平,我们之间就再也回不到从前了。可是我又多麽希望她来问。这些时日的僞装太累了,每天装着一个恭敬有礼的小叔,看着她对我温柔以待却保持叔嫂的距离。这样的日子,我真的过够了。
她来了。
看着她站在门口的身影,我的心竟出奇地平静。这一刻等了太久,久到我早已想好了要如何面对。当她问出那个问题的时候,我几乎要笑出来。终于,终于可以诚实地面对她,面对我的心了。
"是的",我承认了。承认了一切。看着她眼中的震惊与绝望,我反而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不用再僞装,不用再隐藏,不用再压抑这份几乎要将我逼疯的感情。
当她愤怒的巴掌落在我脸上时,我甚至感到一丝快意。这样的她真实极了,不是那个对我客客气气的嫂嫂,而是一个会爱丶会恨的真实的女人。
我放纵自己吻了她。
那个吻多麽顺理成章啊。我终于可以不用克制,不用躲避,不用在每次想吻她的时候转身逃开。她的唇比我想象中还要柔软,带着泪水的咸涩。这个吻里包含了太多情绪,有爱,有恨,有解脱,有疯狂。
从今夜起,一切都变了。她知道了真相,知道了我的感情,知道了我为她可以疯狂到什麽地步。
她可以恨我,可以厌恶我,但她再也无法当我不存在。
这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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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夜之後,她开始躲着我。
我知道她在害怕,在逃避。可是没关系,我有的是耐心。中秋将至,她总要出来见人,这是她作为府中主母无法推脱的礼数。
果然,她来了。
月光下,我看着她小口抿着桂花酒的样子。她不敢看我,却又不得不坐在这里。这样的距离感,这样的无助,让我心疼,却又暗暗欢喜。
我开始借着酒意说话。那些埋藏在心底的情愫,那些压抑多年的思念,都在月夜里倾泻而出。我告诉她,从第一眼见到她,我就沦陷了。
她想逃,我没有拦她。因为我知道,她逃不掉的。
设计穆家对如今的我来说不费吹灰之力。看着她为了父兄的安危走投无路,我既心疼又期待。她会恨我,会怨我,但她最终会是我的。
她终于来求我了。她站在我面前,低着头。我的心都要碎了,可又有一个声音在告诉我:就是现在,她终于是我的了。
那难以忘怀的一晚,月光洒在她的泪痕上。她那样美,美得让我心疼,美得让我疯狂。我知道这份感情病态又扭曲,可是我已经无法自拔。
我爱她,爱到可以背负一切罪恶,可以放弃一切原则。我自诩一个强大的人,却在她面前不知如何求欢,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我知道她接受不了我,可是没关系。
我会等她,会一直等下去。总有一天,她会慢慢放下,会明白我的痴心。就算这份等待要耗尽我的一生,我也心甘情愿。
因为从那个清晨的初见起,我的心里就只有她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