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殿下吩咐了,让娘娘乘这马车回去。”见林婠没动,胭脂又劝道。
“娘娘,这雨势看着一时半会是不会停了,这般走回去,娘娘身子不好若是受了凉,那可怎麽办?”
林婠沉吟片刻,终是上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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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内,赵翊负手站立在窗前,看着那一抹绯红倩影消失在院子门口。这才收回目光,走到案桌前坐下,手随意地搭在案桌上,骨节分明的手指规律地轻敲着桌面。
俊美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何事?”
林妗心里妒忌得抓狂,然而面上却不敢泄露分毫,她微微曲膝,道。
“回禀殿下,林丞相前日在相国寺与六皇子密会。”这是她花费了极大的代价才从林丞相身边的管事那得来的消息。
赵翊神色没有丝毫意外,显然是早已知晓了。
林妗咬了咬牙,又道:“昨日,林丞相交给了妾一包药粉,说是让妾下到殿下的茶水里。”
赵翊手指顿了一下,眼皮轻掀,蕴着冷意的眸子睨过来。
林妗心中一凛,立即从袖兜里掏出一包药粉,上前,双手递过去。赵翊没有接,视线在那药包上停留了片刻,便移开了。
好似毫不在意。
林妗黯然地垂下眼眸,默默将药粉放在案桌上,就退回了原处。
“林丞相说,这药粉无色无味,吃了会让人失去理智。妾实在想不到他竟然如此胆大包天。妾愚蠢,但也知道此事非同小可,不敢自作主张,特将此事来禀告殿下。”
在父亲与殿下之间,她毫不犹豫选择了殿下,他该是对她另眼相看的。然而,赵翊却连眼风都没有给她一个。
林妗不死心又道。
“林丞相还备了一个香囊,里面放的是何药,妾不知,应也是为对付殿下所用。他说是要交给姐姐,双管齐下。”
说到这里,悄悄看向赵翊,他脸上无波无澜,看不出一丝情绪。林妗攥紧拳头。
“殿下,姐姐与妾不同,姐姐自小就孝顺听话,妾恐……”
话还未说完,赵翊周身已泛起冷寒,鹰隼般的目光如利剑一般刺射过来!
“出去!”
林妗脸色一白,後面的话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低下头曲膝行礼,退出去了。
出了书房後,她撑着雨伞往院子外走,在走过一道小石桥时。低头看着桥下的小池塘,水面被大颗的雨水打得像是炸开了的油锅。
一条条橙红的锦鲤争先恐後地躲到桥下。
她说的话,都是真的,除了最後那句。那香囊,她是昨日傍晚时,无意中见到一个小书童悄悄交给钱氏的。
说是,林婠的表哥特地为她制的药囊,对她的头疾有压制之效。
今早,云婕妤传来消息,钱氏已向皇後娘娘递了进宫的帖子。迟则两日,少则一日,钱氏就会将那药囊送到东宫。
真真假假,便是赵翊不相信她,但她很清楚,以他多疑的性子,这句话已在他心里埋下了一根刺。
只要那药囊出现,林婠就再也翻不了身了。
身处高位之人,最是忌讳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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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的雨来得急去得也快,林婠回到太子妃殿没多久,雨就停了。
天幕上的乌云已散去,太阳出来了。投下的几缕阳光透过树叶,在湿漉漉的青石路面上绽放出一道绚丽的光影。
才凉爽了些的气温又升起来了,夹杂着水汽,仿佛置身在一个巨大的蒸笼之中。闷热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就连树丛间的鸟儿都停止了鸣叫。
午膳时,承康送来了一罐热腾腾的鸽子汤。就是她在书房看到的那只鸽子炖的,说是赵翊吩咐了的。
送来给她补身子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