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早就到了呢,结果清墨早饭时才送来。送来的时候小姐忙着饭堂的事情,我便没有打扰。”
姜溯霜正要展开信纸,竹溪羞涩道:“小姐,你慢慢看着,我先回去了。”
“寻墨给你写信了?”姜溯霜笑问。
竹溪红着脸默认,背着手绕到屏风後头去了。
姜溯霜低头看信,上面是姜伯的字迹。
姜伯是个尽职尽责的管家,她爹娘经常不在府上,姜伯完全能将府中管理的井井有条。
姜伯在信上写,让她好好散心,长公主和驸马几月後才归,府上一切安好。又问她,银子够不够花,不够的话下次给她寄来。
後面一整张纸上都是问她去年院子里埋的荔枝酒能喝了吗;家里的泡菜吃完了,近日又有新的春菜上市能不能放进去,这可是春季最後一茬了;府上後院的荷塘已经清出来了,待莲子和藕成熟了怎麽做好吃。
总之全是关于吃食的问题,姜溯霜一边写回信一边在心里感叹,果然不管在哪个朝代,“吃”永远是排第一的!
迟些时候,姜溯霜往夫子们的住处去,准备让清墨给送信,正遇上程隽安和李学士在院中散步。
她原本想打个招呼就走,却听到李学士口中吐出她的名字,这下就有些进退两难了。
偷听别人说话不是什麽好习惯,虽然说的跟自己有关,姜溯霜想了想,正准备退出去,胳膊却碰到了垂下的花枝。
前方二人齐齐回头,姜溯霜只好露出一个尴尬的笑,“二位院长好……”
李学士率先反应过来,叫了她的名字,“姜姑娘,是来找隽安的?”
“不是,我来找清墨,帮我送封信。”
书院里一直有这项关照学生的服务,每月固定时间帮住的远的学子送信。
“哦?姜姑娘不是本地人?”李学士走过来同她寒暄,顺便把打算回屋的程隽安拉了过来,“清墨这个时候还在学子的寝舍巡视呢,稍後就回来。”
“我是京城人士。”姜溯霜道,这地方距离京城不远,只是为了不暴露自己真正的身份,姜溯霜把地址写成了自家名下的一座酒楼,跟姜伯约好日後去那里收信。
“京城各大酒楼菜馆我都吃过,只是没有哪个厨子做的菜如姜姑娘这般好,不知姜姑娘师从何人?”
“是……跟家人学的,我做饭的手艺谈不上好,只是些家常菜色。”姜溯霜笑道。
李学士点点头,“後日书院里的张夫子生辰,书院里诸位夫子打算在下课後为张夫子摆一桌生辰宴,不知姜姑娘可否掌勺,为张夫子主持宴会?”
张夫子便是那位性格内向的夫子,除了在饭堂,姜溯霜跟他没见过几面,只知道他叫张意松。
姜溯霜爽快应下,“我待会儿便去找张夫子,问问他的喜好和忌口。”
“别别别!千万别!”李学士连忙拦住她,“张夫子为人内敛,若是知道了我们为他办生辰宴,他必定不会来的。”
李学士从怀里面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这里,我都写上头了。”
不就是惊喜嘛!姜溯霜了然,接过纸,“那我去准备了。”
她把自己的信递给李学士,“劳烦夫子将家信交给清墨,待我拟好生辰宴上的的菜品,便过来交于您过目。”
说完,姜溯霜打算离开。
“等等!姜姑娘,隽安刚刚说有事找你商议,老夫先走了。”
李学士背着手离开,姜溯霜只好站定,问刚才一直不出声的人:“你有什麽事儿?”
程隽安微张开唇,然後又闭上。
“你最近怎麽老是这样?”姜溯霜没了耐心,“你到底要说什麽啊?”
“我……”程隽安拢在袖子里的手正要伸出来,却被她吓了回去。
“那等你想好了再来找我吧,”姜溯霜说着就要走,身後的程隽安却忽然道:“你!你有空的话!”
“什麽?”姜溯霜好脾气的转过身。
“你要是有空,我教你习字吧!”程隽安忽然想到她拿过来的信。
姜溯霜气结:“搞了半天你就是要给我说这个?怎麽?觉得我写的字难看?”
她的字可是她爹亲自教的!虽说未得其中韵味,字形却已学的七七八八了。
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姜溯霜还不太熟练,後来自己偷偷摸摸练习,再加上原身的基础和肌肉记忆,如今已经写的很好了,连她的皇帝舅舅都夸过她!
“你自己慢慢写去吧!”姜溯霜转身就走,“莫名其妙!”
于是程院长今日的下午饭就变成了清汤面一碗,青菜一根,咸菜一小撮,连泡菜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