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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业障二 我这麽爱你当然希望你能（第1页）

第59章业障（二）我这麽爱你，当然希望你能……

齐鸢无法忘记自己杀掉陆岐舟和戴穆尧的那一幕。

他终日浑浑噩噩，时不时看到师兄弟在斩月谷的竹林里喂招，陆岐舟面色冷然，而戴穆尧脸上带着股不服输的倔强，相同的是，他们眼底都有着笑意，这是年少时再普通不过的一日，齐鸢站在一边，却不知道当时只道是寻常。

转眼间，他脑海里又是横尸在地上的二人。好惨，一个被人削去肢体，另一个被人反复洞穿胸膛，而罪魁祸首就是他自己。

这些挥之不去的画面，使得齐鸢灵台内的神识不断暴走，痛苦侵蚀着他残存的理智，这日，齐鸢清醒过来，他用力眨了眨眼睛才看清楚眼前的景象，鼻尖传来股隐隐约约的血腥味。

他对这个味道很熟悉，当即心神一震，颤抖着身子坐了起来。闻人无焉正坐在离他床前不远的地方，手臂正在动作，齐鸢赤着脚走过去，看见他在为自己包扎伤口。

那真是极深的一道伤口，似乎是人以灵力为刃割出来的，位置再偏几分，就到了要害的位置。

闻人无焉很快穿上衣服，不自然地对齐鸢遮掩道：“你醒了？”

齐鸢直勾勾地盯着他伤口的位置，瞳孔黝黑，脑中似乎有什麽神经抽痛了一下，闪回了一些破碎的记忆，他低声问：“你……是不是被我伤的？”

他先伤了师兄弟，现在又要来伤闻人无焉。他变成了什麽不详灾厄的化身，每个靠近他的人都会失去性命。

闻人无焉并没有正面回答他，而是以一种担忧的语气道：“你不记得了？”

随後，他又很快说：“不是你，没事的。”

然而这样的回答已经证明，伤害他，甚至意欲夺他性命的就是齐鸢。

“我……”齐鸢一瞬间瞳孔都有些失焦，脸色苍白得几乎可怖，然而这并没有折损他的容色，“不行，我不能再和你呆在一起。”

尽管说出这样违逆本心的话让他感觉到痛苦，但齐鸢不想看到闻人无焉的尸体。

——离开他，自己一个人呆着。只有这样才是最好的选择。

齐鸢反反复复地叮嘱般对自己说，他扭头就要离开这间屋子，一出门却发现自己哪里都去不了——房子所在的岛屿很小，四周全是看不见边际的大海，不靠灵船，他无法出去。

这里与世隔绝，只有他们两个人。

闻人无焉从後面追上他，问：“你要离开我吗？”

“我不是要离开你，”齐鸢下意识否认他的话，“只是，我只是……”

他的头又开始痛起来了。齐鸢心底弥漫着深刻的绝望，他不想离开闻人无焉，因为他已经没有地方可以去了，他的心让他不要离开。

他不知怎麽，被闻人无焉半哄半骗地又带回了竹屋中，两人坐在床边，齐鸢突然流露出一种痛苦的表情：“你受伤了。”

“没事的，”闻人无焉将他搂在怀里，“这只是一点小伤。你不在我身边，我才会伤得更加厉害。”

齐鸢说：“你不痛吗？”

“有一点，”闻人无焉直言，“鸢鸢亲一亲我好吗？”

齐鸢以他所言，主动地仰起脸去亲吻他微凉的嘴唇，然而他很快发现闻人无焉要的不止是亲吻，而是更加深入的接触。

他在茫然之中，半推半就地和对方滚到了床榻之上，整个人几乎是予取予求的，他听见闻人无焉在他耳边发出些喘息，轻叹着道：“鸢鸢好乖。”

齐鸢像是赤裸着在海上巨浪里漂浮，它时而沉静，时而又掀起一些狂怒。

中途，他满脸都是控制不住所以才流出来的泪水，他说：“不要，不要再继续了，你身上有伤……”

他没有力气的挣扎起来，语无伦次，而闻人无焉却不肯放过他，就像是因为齐鸢伤害过他，所以将齐鸢当成了自己的仇敌一样来教训。

——你给我一刀，这是你欠我的。

闻人无焉冷酷地问他：“鸢鸢要离开我吗？”

齐鸢嘴里哭叫着：“不……不离开……”

他觉得闻人无焉突然变得可怕，然而他的精神先臣服在了愧疚之下。齐鸢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等他再度恢复意识时，海浪已经完全平息了。

齐鸢半睁开眼睛，察觉到闻人无焉就坐在床头上，他竟不敢再睁眼，手被对方的手覆盖上时，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是我不好，鸢鸢，”闻人无焉亲吻着他的手背，向他道歉，“醒了就睁开眼睛好吗？”

齐鸢睁开眼睛，第一句话是：“你身上的伤怎麽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