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会审迟霜里以至于黑发如同被狂风吹着……
齐鸢心痛发作起来的模样比上之前在玉音淡墨图中更加吓人,他看起来快没气了,脸色苍白,毫无血色。
别的心思立刻抛到脑後,闻人无焉本能地握住他微凉的手,给他输送灵力,一直到紊乱的心脉。
好像自己的心也跟着疼起来,他低声道:“鸢鸢,鸢鸢,你怎麽样?”
齐鸢被他抓着手,很快就清醒过来,只是一副很累的模样,连擡眼皮都费劲。
闻人无焉问他:“怎麽回事?不是说已经治好了吗?”
在阵眼中,他就问过齐鸢是否还常常心痛,齐鸢说已经请师叔看过,没什麽大碍了。
因着不想让闻人无焉担心,齐鸢当时没有告诉他师叔说这是心病。
见齐鸢眼神中的闪躲,闻人无焉深吸一口气,道:“鸢鸢,告诉我。”
“我……”齐鸢欲言又止,“师叔说我的旧伤已经好了。刚才我也不知为什麽,一着急就……”
现在想想,他上次和闻人无焉吵架的时候,也差不多是这种感觉。
齐鸢悄悄看他的脸色,丝毫没有和缓,甚至比刚才生气那阵更冷峻了。
齐鸢感觉心又急跳了起来,轻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一看就你生气,心就跳得很快。”
闻人无焉将他轻抱到了石床上,闻言道:“刚才是我不好。鸢鸢现在还难受吗?心口感觉舒不舒服?”
他语带自责,声音也尽量温和了很多,两人间的气氛瞬间和缓了。
但方才的事挥之不去,齐鸢看起来仍旧是忧心忡忡,只道:“现在已经好了。”
于是闻人无焉低下头,在他额头上轻轻一吻。
他安抚齐鸢道:“是我错了,明明说好出来以後什麽都听你的,又和你争执。”
齐鸢睁着漂亮的眼睛,安静地看着他。
“这样的情况,经常发生吗?”闻人无焉问。
“没有。”齐鸢轻声道。
“那是被我气的,才这样”闻人无焉道。
齐鸢不想看到他自责的神情,忙道:“不是因为你……师叔说了,可能是心病。”
心病?
闻人无焉还想再问,可见齐鸢一副精神不济的样子,便只将他的手放下,道:“那你歇息一会儿,我在这看着你。”
齐鸢再醒来时,竹屋内只有他一个人。
闻人无焉给他留了字条,说是掌门找他有事相商,待入了夜再来看齐鸢。
齐鸢将那张纸条反复折上又展开,目光怔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些什麽。
他只是隐隐地觉得,即便写了婚书,拜过天地,他与闻人无焉之间的关系也并不是牢固的,永恒的。
也许这个世界上,并没有能永远属于他的,怎样都斩不断的一种感情。
………
会审迟霜里那日,齐鸢自然是要在场。
一场大戏马上开幕,几乎半个斩月谷的弟子都来了,人声鼎沸,还有人偷偷拿留影石,准备录下来高价卖给那些不能来的弟子。
掌门坐在戒律堂中,难掩神情中的忧色。
知晓要在戒律堂中会审迟霜里时,琴夫人便表示自己想在旁观听,绝不是想干涉会审。
有她在场,难保不会出什麽幺蛾子。
待到会审要开始之时,戒律堂弟子分成两列,站在一旁,围观的人群自动分开,见到诸位长老就位,皆不敢再说话。
四周很快鸦雀无声。
上次,齐鸢醒来後便已经在戒律堂。而迟霜里是由两个弟子一路从广兰洞押解而来,他不复往日端庄洁净,模样狼狈,眼神也透出几分呆滞来。
他被人推着,才在正中央双膝下跪,似乎还挣扎了几下。
从始至终,都未将目光投向齐鸢一下。
戴穆尧同样也来了,他一见到齐鸢,倒是一副恨不得要将齐鸢杀之而後快的模样,两只眼睛因怒火而烧了起来,甚至想上前来找齐鸢说些什麽。
孟濯尘注意到他这边的动静,露出极为不赞成的眼神。
“我说什麽来着,”琴夫人制止儿子,“沉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