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编排起项盗茵的坏话时一本正经,江合心附和一声:“正是呢。”
乘岚于是道:“那还烦请江姊丶尊者为我保密。”
“晚了。”江合心摇摇头:“就是他发现了这套刀剑的异常,我才找了游元尊者来看。”
乘岚还想再争取一下:“可是……”
“莫要如此执着。”游元尊者传声。
江合心劝慰他:“我知道你如今还差一把本命剑,待我改日得闲,再为你量身打造一把,品质必然更佳,这不好麽?”
乘岚没应声。
在场三人皆知,他并不服气,只是话都说到了如今这个地步,江合心与游元尊者一唱一和,江合心甚至还许下承诺,要为他打一把更好的剑,几乎堵得他无言以对。
可是,哪怕旁的再好再妙,在他心里,终究不如他喜欢的这一个。
红冲看着他,蓦地开口:“好吧,不知我的命格如何?其实我也对这套刀剑十分感兴趣。”
乘岚丶江合心丶游元尊者:?
三人的目光汇聚在红冲身上,几乎摆明了写着:你凑什麽热闹?
红冲故作茫然道:“不行吗?我以为,除了乘岚,只要打赢擂台,就能拿到彩头呢。”
他说得轻巧,江合心下意识想笑一声:你倒是自信。幸而话语在堪堪出口前止住——她恍然忆起方才游元尊者与红冲曾对峙的瞬间,心下迟疑:或许……他还真的有这份实力。
乘岚则已然明白了他话中含义。
红冲微微一笑:“既然如此,那这套刀剑,恐怕还是会落到乘岚手中啊。”
江合心丶游元尊者俱是一惊,顿时想通了其中关窍。
这套刀剑作为明日侍剑山庄摆擂的彩头,一直被宣传说其出自隰光真人之手,也有不少修士为此不惜在仙市铺位排号多时,只为一瞻。虽还不曾公示,但稍微有些门道的修士都已对其为何物心照不宣。
即便侍剑山庄可以更换彩头,也少不得要将这消息透露出去,可如今离摆擂只馀半日功夫,哪里来得及?若硬要如此,难免有损侍剑山庄多年以来公正守信的美名。
“喂!”江合心瞋目竖眉:“你怎麽可以这样?你都不考虑乘岚的安危吗!”
“其实不太考虑,”红冲轻飘飘道:“因为我相信他能自己负责。”
江合心又道:“你这是铁了心要与我侍剑山庄丶与斗魁真尊丶与引心宗作对不成?”
这话说得威胁稍过,多少伤了情分——幸而她与红冲之间,原本也并无几分情分。
但乘岚是断然不能任由红冲当真替他背上这口莫名大锅的。
红冲还想回话,他轻拉了一把红冲算是阻拦,对江合心道:“江姊,此事只怪我,与他无关。”
江合心正气急着,谁知游元尊者也对她传声:“莫要以势压人。”
她声音一落,三人不约而同地看向她,目光幽幽:方才用真气压迫乘岚的,难道不是她?
无论如何,乘岚一甩袖袍,坚定道:“江姊,明日还请公事公办,哪怕项兄知道了,亲自登上擂台来阻拦我,我也不会放弃。”
此话既出,决心可见一斑。
江合心软硬兼施,却无半点效用,只能怒哼一声。她袖袍微动,涌出的真气将刀剑一把裹好,又覆了不知多少层字决上去。临了,她咬牙啐了一声:“真是不识好歹!反正这字决设下了,我可不会给你解开。”
乘岚喜形于色:“多谢江姊擡爱!”
见江合心算是松了口,游元尊者也是轻舒出一口气,传声道:“其实,我也觉得这是乘岚的事,合心你无需操心太过。”她又看向乘岚与红冲,微微颔首解释:“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乘岚连忙道:“多谢尊者。”
谁知,游元尊者却一直看着红冲,传声道:“红冲道友的神通,倒是十分有趣,敢问你师承何方?”为免疑心,又甚为“妥帖”地补充了一句:“并非替合心打探你出身,以待来日报复的意思。”
乘岚丶江合心:……
谁都知道江合心只是放狠话,并不是真的那般心胸狭隘,可游元尊者这话不说还好,反而说出口来,平白显得像是掩耳盗铃丶欲盖弥彰。
倒是红冲不觉得有什麽不对,回答道:“平头散修罢了,家师常年混迹于尘世中,算不得什麽大人物。”
“高人不露相。”游元尊者礼节性地赞了一声,传声道:“乘岚,这位便是你与我说,求我他掐算命数的朋友?”
“正是。”乘岚应:“还请尊者费心。”
“客气,红冲道友的神通令我甚觉有缘,不算费心。”游元尊者问:“你可还记得你的生辰八字?”
乘岚讶异地看了一眼红冲。
夙明观精于演算天命,当年游元尊者的师姐为他批命时,只是问过名字又瞧了一眼,便将他的命格算得一清二楚,如今游元尊者竟问起生辰八字来,莫非红冲的命格真有什麽异常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