伞的遮挡下,乌梅看不清池生脸上表情,但她一定又不高兴了。
握住伞柄的手才会筋骨毕露,被冻得发红都没能掩盖。
乌梅定定看着池生,肩膀松垮了,嘴角弯起,“你又醋了?因为安岚,所以又生气了?”
池生没有言语,擡手拍打着乌梅外套上的雪痕,单手解下围巾,缠上乌梅的脖子。
俯身凑近,近在咫尺,看着乌梅笑意不变,池生眸底愈发深沉,开口却是暖色。
“晚饭做好了,再不回去就凉了。”
乌梅笑意凝滞在了脸上,脖间的传来的温热是池生的温度,她喉头突然哽住了,不知道说些什麽,但胸腔翻滚的情绪却让她有些冲动,想做什麽,很想……
乌梅伸手的瞬间,池生神色终于和缓,直起身,正想握住她的手,拉她起身,手上隐隐的刺痛提醒她,太凉了,转而握想乌梅的胳膊,却被她避开。
池生心一沉,正想怎麽诱哄,腰间却传来一阵凉意,然後被紧紧箍住,身子也不自觉朝前迈了一步。
垂眸看着乌梅的头发,紧靠在她身前的背脊,池生沉默地擡手摸向乌梅发间,带着雪花融化的潮意,打湿的发丝贴上指尖,池生眼底愈发深沉。
乌梅以为池生会问,但她没有开口。
池生想问为什麽下雪的寒夜,要在外边坐着,但她没敢。
次日。
乌梅打开卧室门,碰上门口擡手正欲敲门的池生,避开视线,“早!”
池生退了一步,让出位置,嘴唇微动,张口是罕见的郑重,“早安,乌梅。”
乌梅心一颤,忙擦空穿过,朝餐厅走去。
乌梅沉默着吃过早饭,抱着昏睡的团子上了池生的车,小家夥昨晚闹腾到凌晨,总算消停了。
车内暖气很足,乌梅解开团子身上的毛毯,露出一身东北大花袄,忍不住发笑,“这就是你挑的衣服?”
池生顺着乌梅的视线扫了眼昏睡的小布偶,明白乌梅这是笑她挑衣服的审美,“它自己挑的,孩子的意愿,我充分尊重。”
乌梅怀疑地看向池生,“它自己怎麽挑,又不会说话?”
“店主会猫语,一件件拿到它身前问,然後翻译给我听。”
乌梅噗嗤笑出声,“难怪你买了一大堆,店主不得挑贵的宰你一顿?”
池生勾起唇角,“还都是滞销货。”
乌梅笑弯了身子,怀中的小家夥被抖醒了,粉嫩的小嘴打了个哈欠,伸了伸爪子,勾向乌梅身前的围巾。
乌梅忙按住小家夥爪子,等车停在医院门口,把小家夥往池生怀里一放,挥了挥手,“团子,白天好好玩儿,晚上见。”
池生目光灼灼盯向乌梅。
乌梅脸颊微红,说好的分工,她负责白天,想反悔不成?“那个,晚上见。”
池生弯起嘴角,眸光明亮如星,“晚上见,一起跨年。”
乌梅随意点了点头,飞快下了车,朝医院跑去,脚下一滑差点踉跄摔倒,稳住身子,忙朝後看去。
银灰色的车留在原地,透过落下的车窗,池生侧身看着这个方向。
乌梅涨红了脸,转身就走,但脚步明显放慢了。
跨年?
两个人一起等到凌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