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已无路可走。
秉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我还是一口气喝完,随即躺回床上,静待天亮。
顺便想想,该胡诌个什麽理由,让某人能不起疑心地给我配置解药。
不知道为什麽,他今天好像有点小脾气,这段时间怕是不能随便敷衍过去。
想得多,太阳穴附近的神经便一抽一抽,隐隐作痛。
直到“嘎吱”一声,和一道轻微的脚步声响起。
门被推开。
有人进来了。
这道看似很轻微的声音在我脑海中无限放大。
我瞬间清醒,手悄无声息地伸进枕头下面,如愿地触碰到了冰凉的物件——一把匕首。
“啪……嗒……”
来人刻意放缓了脚步,逐渐逼近我。
看来不是练武之人。
我闭眼假寐,心里计算着他来的距离。
藏在枕头下的手握紧匕首。
今天到底是什麽好日子,怎麽来访的人络绎不绝?
虽然我现在是强弩之末,但这并不意味着我能任人欺负。
现在跟来的这个人一对一,我还是能有几分胜算。
正想着,那个人突然停住了,接着旁边的床一重,像是坐在我的床边。
我条件反射,睁开眼睛,撑起身体快准狠地想要刺入来人的腹部。
可比我动作更快一步的,是药材捣碎後的草汁香顺着鼻腔传进大脑。
身体先认出了那个人。
白郎中。
匕首停在了他的腹前。
他只是顿了顿,而後起身支了一盏油灯,回来时他的手里又多了几瓶药。
我冷眼仍由他处理我的伤口,但是手里的匕首始终抵在他的腹部。
一直以来,我只放心自己处理外伤。
这是第一次交给白郎中处理。
幽黄色的光线很暗淡,也可能是方才喝的药效太少。
我只能看清他抿紧的唇,和他有条不紊的动作。
诡异的沉默降临在我和他之间。
也许是被我的刀抵得太害怕了,他的手抖了一下,处理我伤口的力度加大了几分。
我呼吸微滞,乱了几拍後才缓过来。
“这麽能忍?”他冷笑了几声,手中的力道倒是放轻了几分,轻声说,“这就是你说的,分寸?”
我本想沉默,可脑海里突然听到了一阵奇怪的尖叫声。
【啊啊啊啊啊,宿主,你不能这麽阴阳怪气反派!她会生气的!】
【你要用爱,嘘寒问暖,感化她!不然你怎麽回去?!】
接着,我听见他冷笑一声,说。
【闭嘴。】
不知为何,我想到了那道白光说的话。
异世之人。
这是遇见那道白光的後遗症吗?
我虽听不懂它说的那些词语是什麽,但大致能推出,它是在指我。
我装作什麽都不知道,只是玩弄着手中的匕首:“我可不知,白郎中有这番雅致,偷偷摸摸,擅闯他人的厢房。”
白郎中动作不停,只是笑容更冷:“我要是不来,你就没命了。”
“我的命,对你来说,很重要?”我勾起嘴角,可是心里骤然森冷。
手中匕首离他更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