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一层後,我心里有点难过。
这可真是,心机深沉。
他没有看向我,而是慢慢捂上胸口,眉头紧锁,说:“这里,好像一直有一个声音,好像在说,为什麽这些苦难要落在你身上。明明,你什麽都没有做,可好像什麽都是错的。”
我抿住唇,靠在船的栏杆上,向远处看去。
远方的飞鸟像是在与海浪打架。
太阳的强光照得我眼睛模糊。
应该很美吧。
他说:“要是当时,你经历这些的时候,我在你旁边,该有多好。”
我垂下眼眸,半是嘲讽地说:“就算当时,你在我旁边,你也帮不上我什麽。”
他的语气很认真:“但是,我能陪你一起度过。至少,可能会让你好受一点。”
我扶在木栏杆上的手倏地一紧。
他真是个,奇怪的人。
馀光中,他眼中的哀伤就像是我耳边的风浪声,闯进我的心里,掀起了不知名的风浪。
我收回馀光,淡淡地说:“这些都过去了。现在再怎麽想,也无法改变那时候的结果。”
他轻轻“嗯”了一声。
过了一会儿,他略微释然地说:“不过还好,现在,我能够陪你,一直到未来。”
我不再拨动流苏,而是搭在刀鞘上。
冰冷的刀鞘已经被捂得发热。
我扯了下嘴角,视线落在刀鞘上晃动的流苏,冷嘲道:“陪我?请不要为了一时的冲动,头昏脑胀,而厚葬了自己的馀生。”
从小到大,说会一直陪我的人,全都不在了。
都是骗子。
想到这,我索然无味。
今日他僞装地很好,我没能试探出他的真实身份。
我擡脚就想离开,然而却被拉住衣角。
“我会证明给你看的。”他莫名固执,“无论你是否相信。”
我刚想说话,然而眼前的光明逐渐走向暗淡。
熟悉的黑暗席卷而来。
我莫名叹了口气,尽管我也不清楚,为什麽现在的我心乱如麻。
不知为何,在即将陷入黑暗的那一刻。
我望向他,想将他的形象刻进脑海里。
只可惜,映入眼帘的,是仍然模糊的世界,和大致不同颜色的色块。
我还是没能看清他。
琐碎的脚步声逼近了我,我认出那是萧雨的。
白郎中很识趣地告辞,说准备去拿药。
萧雨等他走後,才说:“报告尊上,人都安排妥了。”
我点头,说:“後勤怎麽样?”
她说:“管够的。”
我点头。
萧雨没有离开。
她过了一会儿,还是按捺不住,开口:“我觉得,尊上您其实也可以试着接受一下他。”
萧雨没有说出名字,但我知道她说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