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他回答,白静伸出双手攀附上男人的肩脖,胸膛挨着胸膛。
此刻,他们中间没有一点空隙。
“我想回家,好冷。”
邱卓不再犹豫,答应道:“好。”
他揽过白静的腰,将人抱了起来。
这是他第二次抱她。
他看见白静轻轻地抓住自己的前襟,就像那天一样。
紧抿的唇压抑着呼吸,却掩盖不住他泛着热气的心跳,鼻尖悄然染上一缕发香。
白静病了,因为那雨。
睡梦中她一遍遍叫着周行,可是没有人答应。她躺在黑暗中,没有一丝一毫的光源能够给予她指引。
那些零零散散的回忆又穿插进来,像旧电影放映,告白,鸢尾花黑色礼服,戒指,草原,潜水……地点与事件交错,那是他们在岁月里相爱的见证。可是为什麽还有带血的天台?刀掉落下去,白静看向自己满是鲜血的手指。
地上那个倒下的人,是,是周行……
不!
“啊——”
白静从噩梦中惊醒过来,额头上布满冷汗。睁开眼,满是赤诚的渴望。
暖橘色床头灯暗暗照着,夜里看不清男人的脸,掌心的温度不减。
她的周行还在,还好,那只是梦。
“做噩梦”邱卓问。
白静没说话。
周行不喜欢有公主病的女孩子,那太麻烦了。宠她归宠她,带着矫情的无理取闹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邱卓看着女人眼下的乌青:“这就是你一直不睡觉的原因”
白静握着他的手细微抽搐了下,他看见女人松开紧抿着的唇,张开小口的嘴局促地呼着气。垂下眼也不说话,另一只手将被褥攥得更紧了。
关心则乱,也许他不该这麽说。
“睡吧,还早。”邱卓安慰道。
白静扭过头对上男人的视线,反倒将眼睛睁得更大。
他顿时明白过来,似是被取悦到,轻笑着说:“放心睡吧。我不会走。”
邱卓反握住白静的手,希望这温度可以放松掌心下紧绷着的肌肉,给她送去温暖。
目光越过她,他看到墙上那幅画
——《白玉山居》。
同系列的作品他的家里也有一幅,都是出自白静之手。
他还记得当时为了拍下这幅画,花掉了自己打算买房的所有积蓄。後来这两年他一直都是在租房子,自从爷爷离世,他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挣少花多的,没什麽可在乎。
他一点都不後悔。
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画家,好像一夜之间落入万丈深渊。
能拉她上来的,只有周行。
他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