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忆了一下自己的梦境,完全没有相关的记忆。
总之不会是她。
她可不会把自己那些不切实际的错觉当真。
再说了,爱情的苦她已经吃得够多了,短时间内她都不想再跟任何男人谈感情。
她起身打开柜子,从最里面翻出一个小箱子,箱子上着锁,看着有些旧。
知道那是她最宝贝的秘密,齐玲玲自觉道:“你先忙着,我去洗漱了。”
陈路遥感激地笑笑,“好。”
其实箱子里的东西并没有多宝贵,一个日记本,一支老旧的钢笔,还有两张被压得平平整整的薄荷糖纸。
这个日记本是十五岁那年她考了班级第一,老师发的奖品。
陈路遥有一段自己都不愿意提及的过往。
小时候她差点被拐子拐走,後来被救回家後就吓得说话不利索。
很长一段时间她都陷入恐慌之中,说话也说不利索,自然而然得了个小结巴的称呼。
这个称呼几乎伴随了她整个学生时代。
那次,见她得了第一,班上几个经常欺负她的同学放学後把她骗到杂物间,骂她抄袭骂她小结巴还把她关在了里边。
学生老师都离校了,是贺宇出现救了她。
贺宇塞了两颗薄荷糖给她,温声开口:“别哭了,惹不起他们你就把他们都写在日记里,以後一一讨回去。”
陈路遥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其实从他说出那句话她就该知道他们不是一类人。
可她脑子里只剩下黑暗的屋子被打开的瞬间,那逆光而来的身影。
就连那凉凉的薄荷糖的味道她也从来都不喜欢,但是从那以後她的书包里还是时常备着。
日记本里她没有记下那些讨厌的人,而是记下了有关贺宇的记忆。
她逐渐关注贺宇。
那时的贺宇不像现在这样引人瞩目,大家都说他的母亲是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
这些话难免传到学校,他和陈路遥变成了同一类人。
陈路遥也是从他身上看到了一个人即便不被承认也可以挺直脊背,也可以专注自己的事情。
眼看着贺宇越变越好,陈路遥也开始克服自己的恐惧,她不停地通过阅读文章丶听广播和与人交谈来改变自己不敢说话的毛病。
不可否认,贺宇在无形之中帮了她很多,但这不是他践踏她真心的理由。
如果他早告诉她他心中有严雪,她不会非要缠着他。
她可以把他当朋友当恩人。
可他偏偏要牵着她的手又把关注全部给另一个女人。
一次次的伤害足以还清当初他对她的恩情。
如果不能,就当她忘恩负义丶冷血无情好了。
她绝不会回头,绝不会再给贺宇伤害她的机会。
陈路遥没再翻开日记本,而是抱着箱子去了厨房。
她撕下日记点燃火,连带着箱子全部烧成了灰烬。
一切都结束了。
“从後种种,譬如今日生。”
再见了,贺宇。
这一晚,陈路遥睡得极好,她已经很久没睡过一个好觉了。
朦胧间她又做了一个梦,梦里发生了什麽,她完全没了记忆。
她只记得很甜,是奶糖味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