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靖文眼睛微弯,眼底黯色淡去,“可能白天风太大,受了风,有点低烧。”
他擡手轻轻贴了一下陈路遥的额头。
干燥的手掌带着一丝暖意,跟他这个人一样,一贯温和有礼。
在陈路遥的记忆里,她似乎从未见杨靖文跟谁红过脸。
不管是年少时青春活力的他还是梦里身居高位成熟稳重的他总有让人安定的魔力。
“好像是好了点了,喝点水。”
陈路遥盯着他,不由自主把他和梦里那个看不清脸的人联系在一起。
不可能。
他可是杨靖文,是那个面对外国媒体的偏见与刁难仍旧从容不迫,一针见血例举外媒十二罪状的杨靖文。
那样冷静自持丶情绪稳定的人物怎麽可能跟那个在那种事情上如狼似虎的男人是同一个人?
杨靖文见她呆呆望着自己,低头看了眼手里的水杯,眼底笑意更浓。
“陈路遥。”他把杯子递到她的唇边,“需要我喂你吗?”
陈路遥後仰了一下避开杯口,眨眨眼才轰然反应他的话。
“不用不用。”她脸上染上可疑的红晕,慌忙接过水,“我自己来就好。”
结果动作太急,不小心呛到猛地咳嗽起来。
“咳咳咳……”
“怎麽样,没事吧,小心一点。”杨靖文轻轻帮她顺背,感觉更熟悉了。
陈路遥整个人几乎熟透。
“路遥,你醒了?”
齐玲玲从屋外端了药进来,“这是怎麽了?”
“没事,喝水呛到了。”
齐玲玲看看她又看看杨靖文,眼珠子转了转,哦了一声。
“杨知青,麻烦你。”她把药递给杨靖文。
杨靖文一怔,还未反应,药碗已经被陈路遥抢了过去。
“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靖文哥,今天谢谢你,天也晚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闻言杨靖文垂了垂眸,他颔首,没有拒绝。
“那你好好休息,有事过来找我。”
大晚上的,他一直待在两个女知青的屋子里确实不妥。
等他离开後,陈路遥才重重呼出一口气。
她脸上红晕未消,低着头将药喝下也没觉得苦,翻身下了床。
“诶,干嘛去?”齐玲玲似笑非笑看着她,“不舒服就好好躺着,不然白费了人家杨知青冒雨去给你抓的药了。”
“什麽?”
“刚才你睡着没一会儿就开始发烧,杨知青过来正好看到了,那麽大的雨,他可是去公社给你抓的药。”
陈路遥身体僵住,刚才坐在床边的身影,又和梦中照顾她的那个身影重合。
“路遥,杨知青他是不是喜欢你啊?”
“怎麽会?”陈路遥几乎没经大脑做出了回应。
“怎麽不会,你们不是从小一起长大吗,为什麽关系这麽生疏?”
知青院的人只知道陈路遥丶杨靖文和贺宇都是从京市来的,但很少有人知道其实陈路遥和杨靖文认识的时间更长。
陈路遥眼中滑过黯色,她扯了扯唇角,“说来话长,刚才的话在外面可别胡说。”
能和靖文哥继续做朋友她就很满足了。
他哪里是她能够染指的,也不知道什麽样的人才能配得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