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扭过头来,望向不知低头在思虑些什么的闻砚初,突然开口,道:
“谢谢你过来,在这种时候。”
闻砚初将右臂向后搭在栏杆上,将头转向入园的来路,过了好一会儿,没留什么情面地驳道:
“谢谢就不必了,毕竟我可没你说得那么磊落。”
鹿咛蹙眉,不明白他意所指,没来得及再问一句,管家跑过来,附耳说了几句厨房的事情。
鹿咛将人打发走,吸了最后一口烟,将烟蒂摁在烟灰缸上熄灭,继而发出邀约,问闻砚初:
“做酥黄独的师傅今天来不了了,怎么办?”
“那东西吃多了又不好消化,”
闻砚初站起身来,准备回去了,
“你看着准备就行。”
两个人一前一后回到客厅,气氛明显不同,鹿咛与母亲对视一眼,再看席上的长辈们,一颗心缓缓地开始下落。
而后坐在闻砚初身边,听着他开口,才后知后觉地明白,他在花园说的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一直到了午饭时间,她只觉双腿坐得麻木,站起来连忙说道:
“外公,您和砚初留下来,一起吃个午饭吧。”
谢琬琰这几天,工作无法继续推进,只当自己是“空闲”了起来,便联系了从前在京州时的好友,一起约了顿饭。
谢琬琰吃得不多,放下筷子后拿起手机刷朋友圈,一张显眼的大合照很快引入眼帘,席上诸多人,是规模不小的家庭聚餐。
眼睛很快查看了一眼名字,备注是鹿筱冉。
三四年前她还在京州的时候,常跟着闻砚初出门交际应酬,他的社交圈,她自然也认了个七七八八,和鹿筱冉的微信,就是那时候加上的。
鹿筱冉,是鹿咛的堂妹。
谢琬琰屏住呼吸,点开了大图。
放大,定格目光,她第一眼便看见画面中间靠右一些的闻砚初,而鹿咛站在他身边,靠得很近,两人的熟稔不言而喻。
照片上面的人,除去两人,和鹿筱冉,再没有谢琬琰认识的,但不难猜出,这其中有鹿家的长辈,毕竟这是一场家宴。
或许还有闻砚初的长辈到场了,只是她认不出来,因为他从未想过要把她介绍给他的长辈吧。
谢琬琰盯着闻砚初左手一位精神矍铄的老人,两人的眉眼之间,有些许朦胧的相似。
这是他的爷爷还是外公?
谢琬琰暗自琢磨了一会儿,突然觉得索然无味,立刻回到了朋友圈的界面。
顺便看了一下鹿筱冉的配文,上面写着——
“最近家里遇上一些不好的事情,感谢姐夫特地从京州赶过来,和白外公一起来家里面。
姐姐说,她很感动。”
谢琬琰冷哼一声,摁灭手机,倒扣在了桌上。几秒后,不知想起了什么,唇部勾起一个弧度,但很快还是又冷脸下去,背靠着椅背一副怏怏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