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就想了想,试了水的温度后便开始脱衣服,刚才他们两个人喝酒弄得屋子里一股子酒味,陆知言身上也是,他受不了这种味道。
刚脱了上衣,陆知言把毛巾打湿,擦胳膊和肩膀,身后木门“卡达”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陆知言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拿毛巾遮在胸前,抱住胳膊往后看去。
进来的人是周炀,他两手空空的走了进来,又扶着门框站住了,一双眼睛乌沉沉的盯着他。
有风从他身后的门里吹进来,陆知言上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周炀灼热的,仿佛能刺穿一切的视线又让陆知言浑身发热,他忍不住偏了偏头,语气发虚的道:“干嘛呀?”
周炀没说话,反手把门甩上,竟然就那样走了过来,陆知言被他吓得都有点结巴,等反应过来后羞愤道:“周炀,你干嘛!”
屋子就那么大,周炀没两步便走了过来,一把扣住陆知言的胳膊,目光顺着他湿润的脖颈往下一瞥,随即猛的抬起手腕。
陆知言只来得及惊呼一声,便被周炀直接甩到了身后的木桶里,他吃了一嘴的水,简直要气疯了,扑腾着从水里探出头,抹了把湿淋淋的头发,正要开口骂人,眼前便一黑。
周炀俯身吻住他,一只手摁着他的肩膀,让陆知言大半个身子都陷在水桶里,只露出一片白的晃眼的瘦削肩头和一截细长脖颈。
陆知言在周炀手下挣扎,可周炀偏偏不放手,甚至跨过水桶,直接将陆知言的头摁进水里,在水中吻他。
陆知言到最后放弃了挣扎,他无力的攀着周炀的肩膀,只能从他的唇齿间得到微弱的一些氧气,他感觉自己像是快要窒息而死的鱼,只能牢牢的攀附着周炀,才能得到赖以生存的一点氧气。
周炀终于搂着他的腰将他从水中带出,陆知言完全没有力气骂他,只能恼怒的瞪着他,然而他满脸的春意浓浓,被欺负的眼角发红的模样,在周炀看来没有一点威慑力。
他反而更想欺负他了。
欺负得他哭出来。
周炀抱着陆知言跨出水桶,低头笑了笑。
陆知言终于发现他眼神并没有原先的那样清明,变得欲色浓郁,暗沉至极。
他咬着陆知言的耳朵,抱着他往床边走,在他耳边低声道:“言言,我喝醉了。”
陆知言瞪大眼睛看他,心里忍不住骂你他妈骗谁呢?谁喝醉了能干出这种事情来?
周炀抵着他躺在床上,低头咬他的锁骨,抬头有些无辜的说:“我真的喝醉了。”
陆知言无语,只能“嗯嗯嗯”的附和他,伸手推他:“好,你醉了,那就赶紧睡吧。”
周炀把他的手腕扣到一旁,低低的笑了一声:“嗯,我醉了。”
“所以不管做出什么,都不怪我。”
陆知言惊呼一声,抬腿想要把身上的人踹开,他却抓住陆知言的脚踝,狠狠地将他拉了过来。
陆知言被他搞得都没脾气了,周炀喝醉酒更是油盐不进,软硬不吃,咬死了就是我喝醉酒我也不知道不关我的事,弄得陆知言只好认输。
弄到最后,陆知言都十分怀疑周炀是在演他。
喝醉酒,喝醉个屁。
他以后再也不会相信什么农村人淳朴单纯了,周炀活脱脱就是个披着羊皮的狼。
到最后,陆知言连抬手的力气也没有了周炀揽着他坐在床边,低头用粗砺的手掌轻轻摩擦他的肩膀。
陆知言又困又累,伸手想抓住周炀的手,抬到一半,又困得不行,直接掉了下去。
周炀抓住陆知言的那只手,牢牢的握在手心,转过头来看陆知言。
他抿着唇睡着,一张漂亮脸蛋看上去严肃认真,脸颊微微鼓起,周炀伸出手指戳了一下,软乎乎的。
他忍不住低声笑了一声,拿开手,更紧的把怀里的人抱住了。
陆知言迷迷糊糊的喊他:“周炀……”
“嗯。”他低声应。
陆知言像是睡着了,又像是清醒着,抬手拍了一下他的胳膊,含糊着骂:“骗子,你根本没醉。”
周炀低头吻了吻陆知言的鼻尖,承认:“嗯,我没醉。”
本来是有点醉的,但也没有彻底醉掉。
陆知言听他承认,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却再不说话了,也许是感觉到冷,身子往周炀怀里缩了缩,牢牢的把他抱住了。
屋子里一时陷入沉默,周炀抱着他坐了一会儿,拿旁边早就冷透的毛巾随意给陆知言擦了擦身体,抱着他躺回床上,随手把电灯关掉。
屋子里一下子一片黑暗,周炀摸索着,再次把身边软乎乎的青年抱进怀里。
他闭上眼睛眯了一会儿,又睁开眼,确认陆知言已经睡熟了,他才低低的叹了口气。
“我后天就走了,言言。”
顿了顿,周炀也不知道说什么,他实在缺乏和别人离别的经验,何况怀里的人更不是别人。
是他放在心尖,一刻也舍不得离开的漂亮青年。
他只能沉默住,然后更紧的把陆知言抱进怀里,仿佛这样就能不和他分离。
作者有话要说:
陆知言以前听过一首歌,歌词里说“分别总是在九月”,然而等他送周炀离开的时候,发现这句歌词并不尽然。
什么时候都有分别,他送周炀离开,是四月里平平常常的一个清晨,天气很好,晨光微弱的从东边照耀着,他在院子里看周炀和周青收拾好东西,两个人往院门口走。
周青走到大门外面,还回头看陆知言,“啧”的道:“你媳妇真冷漠,说不来送你,还真就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