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氏脱口而出:“还不是因为你对这门亲事不满!”
听到亲事二字,乔棣棠立马反问:“亲事?什么亲事?”
唐氏:“你还在装!”
乔棣棠一脸严肃:“你说清楚了,究竟是什么亲事?祖母,父亲,你们背着我为我安排了亲事吗?究竟是什么样的亲事,为何不告诉我?你们就是欺负我初来京城,什么都不懂,什么人都不认识,所以才瞒着我的!”
乔棣棠故意指出来自己刚到京城,手中无人。
刚刚乔老夫人从儿媳处得知今日的事情是孙女故意破坏的时候,她心中就有了几分疑惑。此刻看着孙女的反应,她更加怀疑了。
这件事是他们秘密做的,孙女刚从云城回来,如何能得知?
只是儿媳当时说得信誓旦旦的,她又在气头上就信了。
如今细细想来,此事仍旧存疑。
唐氏气到几乎失语了:“大姑娘,你可真是厉害,下午你明明不是这样说的。”
乔棣棠:“唐夫人,你莫要因为自己做错了事就想着都推到我的身上!我只想知道你刚刚说我的亲事到底是什么意思。”
乔老夫人仍在沉思。
方才儿媳和孙女对峙时她仔细看过孙女的神情,她不像是在撒谎。
依着她对孙女的了解,她的性子当是那种有什么说什么的直性子,心里存不住事,当场就要发作出来。之前她便是这样。而且,她的母亲也是这样的性子。
既然王府的亲事不成,她更不能让孙女知道此事,万一她知道了,依着她的性子还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子。万一弄得满城皆知,到时候他们没得到王府的帮助不说,还会名声尽毁,甚至得罪了王府。
想清楚这些事后,乔老夫人当即说道:“没有的事,是你母亲听错了。”
听到这句话,乔棣棠知道今日的锅被唐氏背了。不过,她依旧继续做戏。
“真的是她听错了吗?祖母会不会弄错了?”
乔老夫人:“的确没有此事。”
乔棣棠仍旧不信的模样,她看了一眼唐氏,道:“夫人,你知道什么?”
唐氏快被乔棣棠气死了,道:“大姑娘,你就别装了,你明明知道王府的亲——”
“啪嗒”一声,茶碗在唐氏脚边碎掉了。
看着婆母愤怒的神情,唐氏吓得跪在了地上。
乔老夫人:“连我的话你都不听了?”
唐氏:“母亲,儿媳不是不听,实在是大姑娘在说谎啊,她真的知道。”
乔老夫人没说什么,乔棣棠先开口了,她一脸惊喜,问:“难道祖母和父亲想把我嫁给王爷?我就知道祖母和父亲是疼我的。”
她等的就是“王府”二字,好接着表演。这两个字不管是谁说出来的都行。
屋里的人顿时都沉默下来。
泰平伯看着女儿这反应也反应过来了。长女一直在云城长大,还养在商贾之家,愚蠢得很,她能懂什么?又怎会知晓福王府的事情?多半是唐氏为躲避责罚故意将事情推到她的身上。
乔老夫人瞪了儿媳一眼。
乔棣棠看向唐氏,说出来致命一击:“祖母和父亲今日这般生气莫不是因为你破坏了这门亲事?你是不是怕我嫁入王府,以后我在王爷面前得宠了之后大哥就会成为世子,你儿子无法继承伯爵府,所以才故意破坏的?”
泰平伯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乔老夫人脸色也很难看。
这番话看似没什么问题,实则是乔棣棠为唐氏今日所为找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将她送入福王府的事情唐氏一直表面上是赞同的,也积极响应,为何今日突然破坏?按照唐氏的解释,是因为当时乔棣棠设了陷阱,她没留意,钻进去了。但按照乔棣棠这番说辞,唐氏是故意的。因为若是乔棣棠成了福王侧妃,她一定会帮着一母同胞的大哥争取爵位,乔知书就不可能继承伯爵府了。
可惜唐氏没听出来乔棣棠给她设了套,她依旧抓着刚刚的事情不放。
“大姑娘,你就别装了。你若不知道那件事,你明明什么都……”
话未说话,被乔老夫人打断了。
“都给我闭嘴!”
唐氏还想继续说下去,看着婆母的脸色不敢说了。
唐氏没听出来,乔老夫人可是听明白了,孙女这番话不无道理。
在立世子这件事上儿子一直和她有分歧,她想立长孙,儿子却想立三孙。若长孙女成了福王侧妃,最大的受益人虽说是儿子,可儿子百年之后定要有人来继承爵位。长孙女厌恶儿媳,定不会看着儿子立三孙,一定会立长孙的。
唐氏见不仅婆母,丈夫也用凌厉的眼神看着她,顿时觉得哪里不太对。她仔细回味刚刚乔棣棠说过的话,终于明白过来了。
乔棣棠竟然又给她下套!
唐氏这样的段位对付直来直去不屑于宅斗的尉迟蕴还行,对付从三岁起就尝尽人间冷暖的乔棣棠就不够看了。
乔棣棠从前不对付她那是因为她懒得搭理她,如今他们已经出了福王这张牌,马上就要影响到她了,她这才出手了。
既然出手了,那就得摁死了,不得让她喘息。
如今对伯爵府而言最重要的事是什么?自然是保住爵位。唐氏是知情人,而但她破坏了此事,乔老夫人和泰平伯自然不能容忍此事。
唐氏想要骂乔棣棠,可眼下最重要的是洗清自己:“母亲,伯爷,你们听我解释啊,我真的没有那个意思。”
乔老夫人:“我瞧着你最近太忙了些,差事都办不好了,你将钥匙和对牌交给知礼媳妇儿吧,明日起你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