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的眉心几不可查地皱了一下,很快又恢复如常,退回椅子上坐下。
那边,诚王在为乔家兄妹二人说今日的事情。
乔知礼:“王爷,今日究竟发生了何事?”
诚王:“不知你们有没有听过十年前‘荷花劫’一案?”
乔知礼脸色一变:“记得。”
此事发生在京城附近,轰动一时,虽然那时乔知礼还小,但也记得十分清楚。那几日京城家家户户都看守严格,生怕被杀了。
乔棣棠也点了点头。她虽然在云城,可此事传播甚广,她也听说了些。
诚王:“今日的案子就跟荷花劫案有关。今日死的是个道童,他的手腕上刻着荷花的标志。子随比对过了,标志和十年前的一致。”
乔知礼脸色有些难看:“凶手这是又现身了?”
诚王:“放心,子随说了今日就能结案。”
乔知礼瞥了一眼顾闲庭的方向。他虽不喜顾闲庭的处事风格,但对他破案能力也有所耳闻。听闻他屡破奇案,就没有他破不了的案子。
“顾侍郎既如此说那我就放心了。”
乔棣棠看了乔知礼一眼。
那位顾大人真的这么厉害么,不仅诚王殿下夸他,乔知礼也这般相信他的断案能力。刚刚他对顾闲庭的态度可算不得好。
乔知礼不喜欢那位顾大人,却相信他的能力,想来是有些真本事的。
约摸过了一刻钟左右,八名护卫将白一河押了过来。
“大人,刚刚在南一房屋顶上抓到了他。”
南一房。
是乔家兄妹住的院子。
乔知礼顿时神色大变,看了一眼妹妹。
幸好刚刚听了妹妹的话过来了,不然凶手真的闯进了他们屋里就麻烦了。
乔棣棠看着跪在地上神情沉郁的男子心里也有些后怕。
顾闲庭看人时的目光也是冷的,却和眼前这个男子不同。跪在地上的男子看人时不带一丝温度,仿佛是个死人一般。顾闲庭顶多算是无视,不至于让人感觉到森寒。
所以,顾闲庭刚刚突然去了他们院子里是因为发现了凶手。
而他故意在她房间内停留许久不是因为是发现了诚王的画像,而是因为凶手在她的屋顶。
现在他之所以将她和兄长全都叫到大殿来也是因为先确保了他们的安全,然后再抓捕凶手。
万一顾闲庭没发现这个人,万一她和兄长没来……万一顾闲庭不顾及他们的性命直接实施抓捕……不知会发生何事。
这样算起来,顾闲庭又救了她一命。
乔棣棠抬眸看向顾闲庭的方向。
恰好此时顾闲庭也看了过来。
二人之间隔着数步距离,隔着几名护卫,隔着千山万水。
乔棣棠的心突然微微一颤,很快又安定下来。
很多年后,她依然记得这个穿过层层人群的目光。虽然这个目光不带任何感情,没有一丝温度,却神奇地安抚了她慌乱的情绪。
第20章疏离
顾闲庭很快挪开了目光,看向了被押的犯人。
道童的尸首就在一旁,陈丘问:“白一河,这道童是不是你杀的?”
白一河看也未看尸首:“是。”
“你为何要杀他?”
“为了救我家娘子。”
乔知礼:“为了他娘子?”
诚王摇了摇手中的折扇,为乔家兄妹解惑:“这人虽罪大恶极,但也是个痴情的种。原本他今日逃了,子随将他的夫人带到了道观中,他又折返回来救他的妻子。今日死的道童就是为他妻子送饭的,他的身上同样有荷花的标志。”
乔棣棠:“他是道观里的人吗?”
诚王:“不是,是附近村子里的村民。听说他父亲是习武之人,他打小跟着父亲习武,武功极好。他逃了三年也没人找到他。子随可是花了几个月的时间才查到了他,好不容易找到了他的行踪。”
乔棣棠不解:“既然找到了为何又让他逃了?”
诚王摇了摇头:“不知道是谁走漏了风声,在要抓捕之时他的同伙过来将他救走了。”
乔棣棠:“想必同伙应是道观里的人。”
乔知礼大惊:“为何?”
乔棣棠压低声音:“兄长,您想想看,如果负责抓捕的人里面出现了叛徒,怎会在抓捕的时候才去救人,应当是在他还没入村的时候就将他救走了。若是最后关头才去救,说明那人是跟着刑部的人过去的,他只能在最后救人。再则,王爷和顾大人都在道观中,道观中守卫森严,外面的人怎么可能悄无声息的杀人,只能是道观里的人。想来这小道士应是听到了什么秘密才被人灭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