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照旧送来三餐。
可餐食与往常不同。
因我嗅到了血气。
翻开表面的饭,底下是生肉。
带血的肉。
蛇妖以生肉为食。
在凡间,不必吃肉,饮血便能活。
不仅膳食变了,门口的锁也换成了有镇妖功效的雷木扣。
必是有人同应拭雪说了什么。
我放下碗筷,隔着花窗唤人。
廊下侍女怯生生应,“夫人何事?”
我挤出一贯的病弱嗓音,哽咽问。
“听闻坊间传言我被妖物附身,主君将我囚于房中,是因为此事么?”
外头寂静片刻,那侍女有些无措。
“夫人,夫人勿忧,阖府上下谁不知您性子宽柔……主君也是为您好,待国师大人为您洗净冤屈,主君自然会将您放出来的。”
那位大名鼎鼎的国师文商,当真要来。
我心下一沉。
同他并无交集,我只在寺院中遥遥望过一眼。
只一眼,便察觉出了压迫。
文商其人,不是酒囊饭袋。
他有真道行,只怕修为还在我之上。
若他来,生死便由不得我了。
我四下环顾。
瞥见软榻边,悬着枚小小的同心结。
是刚成婚时,我学着做的。
我手笨,费尽力气做了好几枚,才堪堪做出了能看的。
于应拭雪生辰时,送给他做贺礼。
他瞧着木盒中丑笨的丝结,笑得没绷住严肃的神色。
那同心结当晚便挂在榻边,晃荡了半夜。
我大力扯下,攥在手中看了一会。
“能否托你件事?”
我敲敲花窗,气若游丝。
侍女将窗打开一线,瞥见我,吓得失色。
“夫人脸色怎么这样难看?”
我扯起唇角,将同心结递给她。
“烦请将它交给主君,求主君见我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