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任才两个月,也能怀疑到我头上,简直是脑子被驴踢了!”
话虽如此,但这只是陷入被动的无能狂怒罢了。
要是布政司率先保护住了人证物证,也是要防着外人的。
没办法,太疯狂了!
火烧钦差!
这种事情,要是中枢狠,搞瓜蔓牵连,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只有在钦差来之前,手上有足够的证据调查,才有希望给自己摘干净。
陈瑞正泄着,突然一顿。
转头看向冯时雨,急道:“汤部堂跟张给事中住所的书稿里,说的那几处私开矿产的矿山,是有哪些来着?”
布政使虽然人证没捞到,但临水楼台,汤宾和张楚城留下的书稿一类,以及此前查案的遗留,却是跑不掉。
冯时雨只回忆了一瞬,脱口而出:“多了去了,不过在武昌府的就有白雉山和围炉山等。”
陈瑞看了一眼堂外的瓢泼大雨。
转身吩咐一旁的经历:“去,备马车、蓑衣!去大治县,咱们顺着路子趟过去!”
说罢,他转身就回内堂,更换衣物去了。
冯时雨立刻会意,也要去准备。
忽然想起什么,他抬起头,叫住了要下去的经历,吩咐道:“记得把衙兵都叫上,赏银不会少!”
覆辙在前,不敢大意。
……
轰隆!
一道闪电划破天穹。
除了闷响的雷声之外,也将巡抚衙门的大堂照得透亮,也将巡抚赵贤的神情,映衬地惨白。
赵贤神色愕然,顾不得失礼,骇然道:“安远侯是说,那道令,是从巡抚衙门出去的!?”
“可我不曾……”
安远侯是湖广总兵,也是湖广各军实际的统帅。
尤其品之身挂将军印的柳震,更是跟巡抚平起平坐。
柳震抬手止住了赵贤的话,只沉声道:“别的我不论,这道令,就是伱巡抚衙门下出去的!”
说罢,他从怀中拿出一道带着印戳的巡抚手令。
只略微在赵贤面前展示了一番,立刻又收入怀中。
赵贤霍然起身:“不是我,安远侯不要胡乱攀咬!”
安远侯柳震面色不改,肃然道:“我自然信得过赵部堂,不过这人,需得给我!”
柳震毕竟是勋贵,品在身,真要自恃身份,也不会落于下风。
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当然得各显神通,撇清干系。
眼下的这些什么巡抚、布政使,能不能再坐满一个月还不好说。
礼数、客套,这时候都没那么重要了。
赵贤恢复了平静,冷冷道:“人是不会给安远候的,此事究竟要牵扯到哪些人,还不好说,本官现在谁都信不过。”
汤宾与张楚城此次省内巡政,是带了衙卫以及武昌卫近二百人的。
二百精锐护身,别说一千匪盗,就算是面对一千精锐,巷战也多半能突围,根本不可能被堵在县衙出不来。
但事情巧就巧在这里。
事前日,牛角尖盗劫客船,掳掠百姓,害人无数。
随后派遣水兵围剿,却寡不敌众,伤亡近百。
恰在此时,汤宾正好途径,正在围剿水贼的兵备佥事戢汝止,便将汤宾的近卫抽调了大半。
什么叫一环扣一环!
这就是一环扣一环!精妙到这个地步,根本不可能让人相信是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