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澜轻皱了下眉:“怎么了。”
用的是陈述句。
莫池还是没有立刻搭话,边浇花边又沉默了一会儿:“你先去把衣服换了。”
“没关系。”初澜笑笑,“过会儿就干了。”
“换一下,放在洗衣筐里,待会儿我洗。”不算商量的语气。
初澜有些无奈地点点头,转身回去换衣服。
等他走后,莫池才总算舒了口气。
——刚刚初澜碰他的时候,梦中那些场景瞬间就又闪现出来。
纠缠的躯体、冰凉与滚烫的触感、好闻诱人的草木气息以及令人失控的细碎吟喃。
莫池使劲咬了下自己的舌尖,直到口腔里充斥满血腥气,才终于驱散了那些荒唐的画面。
他绝不能在清醒时,还怀着如此卑鄙肮脏的念头肖想初澜。
……
多数大学生都是一种昼伏夜出的生物,在莫池家民宿住的这伙人也是。
陈芳草做好了早饭见还没人起床,便将其放在锅里保温,只盛了初澜和莫池的,让他们赶紧吃完出去。
莫池这人平时就话少,今天更是格外沉默。
甚至全程都不看初澜一眼。
哪怕是总沉浸在自我世界,对周遭事物不怎么敏感的初澜都发现了这点。
在两人一同前往码头的路上,快追了几步赶上自顾自一个劲往前走的莫池,沉吟了下后问:“小池老板,是我做错什么事,让你不高兴了?”
“不是。”这句莫池倒是回得很快,但眉间仍未舒展。
“是么。”初澜低喃了声,不再多言,也垂下眼眸专心走路。
莫池悄悄瞥了对方一眼,抿紧嘴唇。
不是初澜做错了什么。
是他做了不可原谅也不可描述的事。
大概真的到了旅游旺季,码头要渡江的人一茬接一茬。
很快莫池便投入到了工作中,初澜仍是坐在老位置,不声不响地望着江面。
极有耐心地看着天光一点点变亮,阳光一点点变耀眼,江水两岸一点点变得喧嚣起来。
在又把一批旅游团送返回绒子镇后,莫池将舱内的电风扇调大两档,让初澜在这里等他,自己下了船。
再回来时手上拿着两支奶油雪糕,一支递给初澜,自己坐回驾驶座,边看着码头上那些等待检票的游客,边撕开包装纸。
莫池吃雪糕是用咬的,纯属为了降温,没几口就只剩下雪糕棍。
再看初澜,小口小口,认认真真地细品,明明是很便宜的东西,愣是被他吃出了矜贵感。
不由自主地,莫池又被这样的初澜所吸引。
雪糕的奶味很重,风扇在头顶呼呼吹着,他似乎能闻到从对方身上散发出的甜丝丝的味道。
奶油因为高温很快融化了,初澜为了不弄脏手,在奶油快流到木棍上时,歪头轻轻舔了下雪糕的底端。
莫池看到了他的一点舌尖,卷着白色的奶油若隐若现地藏进口腔,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