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白皙的手忽然揽住我的脖子,柔若无骨,带着一丝丝冰凉,我想动,想挣扎,但一丝丝甜腻的香味顺着鼻腔进去,我竟然有点儿意乱神迷了,那种感觉告诉我,这不是梦,这就是现实,我正要做着我理所应当做的一切。
我把新娘子拥进怀里,脑子里乱糟糟的,眼前的一切开始变得迷糊,只感觉眼前还有一个梳妆台,一面铜镜子,一股恍然间的熟悉,梳妆台上摆着一对玉镯子,就像是我从床底下摸出来的那对一样,我拿起那对玉镯子,轻轻地戴在了新娘子的手上,新娘子笑了,是那种忽然间如释重负的笑,笑的有几分狡猾,就像个小狐狸一样。
正对着不远处的铜镜子,我不自觉地抬头望了一眼,与新娘子相拥而抱在这铜镜子前的一刻,我忽然明白了当初我看到铜镜子里的那种不对劲儿,因为……那铜镜子里映出只有一个新娘子,那面铜镜子……居然映不出我我的脸。
我忽然间感觉清醒了许多,这是梦,这近乎是一个让我可能醒不了的梦。
我一把推开新娘子,扭头就要朝着门口跑去,忽然哐啷一声,两扇门啪的一声紧闭,新娘子忽然笑了,嘴角勾起了一丝丝冷笑,冷的令我心底发麻,甚至比正厅里那些阴阳怪气的笑更令人发憷。
“你要走……你真的要走……”
“你真的要离开我……别走……”
“留下吧,别走……
我摇摇头,我不能留在这,因为现在的我已经有点儿分不清这到底是现实还是梦了,这种感觉很模糊,很诡异,很不真实。
咿咿呀呀……咚咚咚锵……
二胡,锣鼓,咿咿呀呀的唱腔,门口外面一阵敲锣打鼓的声儿,就像是搭着戏台唱戏,一声京剧花旦的阴柔唱腔,我模模糊糊的听出个大概,只听清最后一句,”休将放走你个负心人……”
新娘子嘴角轻起,我听不清说的是什么,但唇齿起合的模样,那分明就是在说着那句戏词……休将放你个负心人!
当……当……当……
三声敲锣声,亮堂的声儿震得耳朵嗡嗡响,门外面一阵嘈杂,一声老破锣似的吆喝声,“***邪祟子……勾了过路的一个生瓜娃子,也他***不怕遭了报应!”
外面敲锣打鼓,咿呀弹唱的声音忽然变得杂乱不堪,但三声铜锣,却硬生生的把那团子杂音给压了下去。
“九斤娃子……咬破了舌尖儿,她要敢动你,就喷他***她一脸纯阳血!”
两扇门咚咚得响,新娘子忽然皱起了眉头,脸色忽然就变得煞白,一双杏花儿眼竟然变得漆黑,黑洞洞的两个窟窿,看不见丝毫的眼白,本来俏生生的姑娘,眨眼间的工夫变得狰狞可怖。
我瞬间就吓破了胆,一咬牙咬在了舌尖儿上,这猛地一招呼,没个准头,差点儿就他***咬舌自尽了,不过那一瞬间的疼,我忽然感觉我醒了似的,这是梦,对这就是梦,他***入了这梦,差点就来了一睡不起了。
”哇哇哇……哇哇……娘……娘“
门口忽然一声小孩儿的啼哭声,是那个红肚兜的小娃娃,老瘸子扯着嗓子,”丫头……这孩儿可在我手里呢,你别乱来,放了那个小子。”
“你别动他……你敢伤了他!我就……”
欲言又止……一瞬间那双漆黑的瞳孔对准了我,我感觉整间屋子里的空气瞬间冷了许多,浑身汗毛刺猬似的炸了起来,凉嗖嗖的风都瞄准了我似的。
”丫头,放了那个小子,这小子是个好心眼儿,带走了他可是会遭报应的!”
“报应……有报应吗?“新娘子笑了,”有报应的话……留在这的就不会是我们了,这就是报应吗?“
”丫头,都是苦命的人……你又何必把这苦命的事儿再延续下去呢,收了手吧,什么时候算个了解呢!“
新娘子没有说话,屋子里的气氛冰冷到了极点,都说女人心海底针,摸不透。可这女鬼的心……我都不敢琢磨。
我紧盯着黑漆漆的那双眼,四目相视,不敢动,也不能动,整个身体好像被钉在了这一样,一身大红色的新郎礼服,就像是个一个***袋把我捆在这,任凭着人家宰割,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想不到……老子居然也成了砧板上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