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得快手为陆厌擦好身,又为陆厌穿上了亵衣、亵裤。
而后,他去冲了个凉,吹了好一会儿山风,待得冷静后,才叩开了陆厌的房门。
他以为陆厌定然昏睡不醒,岂料,陆厌竟坐在床边发怔,俩人霎时四目相对。
“多谢你照顾我。”陆厌致谢道。
“不客气。”靳玄野答道。
无人再出声,一时间惟有虫鸣作响。
“歇息罢。”陆厌躺下身去,背对着靳玄野。
靳玄野不假思索地上了床榻,并环住了陆厌的腰身。
陆厌阖上双目,默不作声。
情毒现下正蛰伏着,他却期待着靳玄野扯下他的亵裤,长驱直入。
不久前,靳玄野曾用过如今的姿势抱他,温柔缱绻。
由于失血过多,加之体力透支,他适才业已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了。
然而,靳玄野一出门,他竟马上醒了过来。
他以为靳玄野暂时不会回来了,未曾想,靳玄野非但回来了,还与他同眠。
啊,他定是睡胡涂了,差点忘了他与靳玄野约好了明日要去见师兄。
靳玄野兴许会在明日动手罢?
若是如此,他会较上一世早死将近一月。
眼见东方微微泛出一线鱼肚白,陆厌即刻拨开靳玄野揽着他腰身的手,下了床榻,双足堪堪点地,便是一踉跄。
靳玄野一把扶住陆厌,歉然地道:“是我太不节制了,对不住。”
“无妨。”昨夜乃是陆厌如今这副肉身的初夜,被靳玄野使用过度了,以致于浑身上下酸软不堪,若非中了情毒,便于承欢,他怕是连这床榻都下不得了。
他感知着从靳玄野手中渡过来的体温,脑中顿时浮现出昨日种种。
除了折辱他之时,靳玄野皆待他很是温柔。
这一夜春宵远胜上一世的一月春宵。
足够了。
他抬手环住靳玄野的后颈:“夫君,我心悦于你。”
陆厌原本在靳玄野心目中应是高山仰止,是以,当陆厌堕入红尘,第一次对靳玄野投怀送抱之时,靳玄野先是手足无措,后是愤怒、厌恶,而今他却是甘之如饴地扣住了陆厌的腰身,并耳语道:“我亦心悦于娘子。”
陆厌催促道:“那我们快些收拾妥当去见师兄罢。”
靳玄野提议道:“娘子眼下行走不便,我们不若歇上一日再去见师父罢。”
“我不打紧,便今日罢。”陆厌坚持道。
“好罢。”靳玄野扶陆厌躺下,继而为陆厌揉按双足。
陆厌默不作声,暗忖道:由靳玄野这副模样瞧来,他是真心将我当做娘子了?不可能,不过是做戏罢了。
上一世,靳玄野教他乐极生悲,那么这一世呢?
在踏出房门的一剎那,他重重地阖上了双目,却并未感受到疼痛。
他当即垂目一瞧,心口并未嵌着那南阳玉簪。
是他表现得太差了,远不及乐极,故而生不了悲?
“靳玄野。”他侧过身去,直截了当地道,“你不杀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