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放松的打了个呵欠,从沙发上起来,伸了个懒腰。
身边的男人抬了抬那架银丝眼镜,也合上书本。
“有件事,我一直想问问你。”
男人的语气略显正式和严肃,搞得沈时青也不由有点不自在:“什什么事情?您问就好了。”
秦柏言抬眸:“关于沈家的。”
在听到“沈家”这个关键字时,沈时青的脸色还是不由变了变,抿唇:“您问。”
秦柏言措辞许久:“他们想和你当面致歉。”
沈家。
当面致歉。
短短一句话,却在青年的心中掀起一阵巨浪。
其实,他从来没有想过,沈家和他道歉。
他没有这样的伟大抱负。
他只是想摆脱。
他害怕沈家的所有,不光是人,即使是那栋别墅,别墅里的一张椅子,他都害怕。
他都受不了。
沈时青低下眸,手指摩挲着硬皮书封面上的几个大字。
盛夏已过,夜晚的凉风从敞开的前厅大门外涌进,凉丝丝,很舒服。
他现在,在秋园里。
他是安全的。
确信这一点,青年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松下一点。
身边的秦先生并未再言语,只是沉沉地望着他。
并不催促青年回答。
沈时青只是垂眸,并未注意到男人停留在自己身上的眸光。
手指在封皮上反复摩挲,暂缓焦虑情绪:“我我再想想。”
“好。”男人点头,“先睡觉,不着急。”
青年点点头。
上床后,青年并无睡意。
今天在后山玩了一圈,回来又在园子里浇花,消磨不少体力。
只是现在他闭上眼,总会想起沈锦年的那张脸,还有沈庭夫妇。
他总是忘不掉。
青年不由攥紧手心里的被单,连脚尖都在绷直。
“秦秦先生。”青年不安的唤着秦柏言,音量很小,“睡着没有?”
“没有。”
秦柏言并非感受不到小羊羔在听到沈家消息后的反常。
小羊羔平时睡觉都爱侧睡,一只手垫在枕头底下,双腿屈膝,从背后看过去,就像一只小虾米。
那是放松状态下的小羊羔。
但今晚的小羊羔躺的笔直,身体僵硬的仿佛不会动。
和沈时青谈起沈家这件事,他其实犹豫了许久,就是担心会发生这样的情况。
“我能问问,沈锦年”青年想知道,沈锦年在哪,离自己的距离有多远。
“慢了一步,让他逃出国了,不过,你放心,无论他在哪,我都会找到的。”男人回答的同时,侧过身来,“你很安全,沈时青。”
“你不要害怕。”
沈时青发现,每每在这样的时刻,秦先生总能给他打上一剂强心药。